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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聯體壹體化進程中面臨哪些不利因素

獨聯體壹體化進程中的俄羅斯因素及其約束俄羅斯作為獨聯體壹體化進程的主導國家具有壹定的地區凝聚作用,但是由於俄羅斯帝國和蘇聯時期造成和壹直存在的民族政治裂痕,也由於更大範圍內的全球化進程和大國政治角逐,獨聯體壹體化進程遠遠談不上順利,甚至存在逆壹體化的趨勢。自1990年代中期以來,地區範圍內又出現了實際上更有活力的次地區組織,其中較為重要的包括俄白聯盟、歐亞經濟***同體、集體安全條約、“古阿姆”集團等。在這壹背景下,分析俄羅斯因素的社會和國際政治約束對於認識獨聯體壹體化進程具有重要意義。俄羅斯國家的地區凝聚作用俄羅斯因素首先表現為俄羅斯人的能動性。俄羅斯人的民族向心力和民族國家認同能夠起到壹定的政治導向作用。蘇聯解體的壹刻,二千多萬俄羅斯人轉瞬間失去祖國,由此形成的俄羅斯人尋找民族家園和歷史祖國的力量隨著聯盟國家解體初期的移民潮震撼了整個地區。俄羅斯人的自治與自決運動成為某些國家西向或者外向發展的掣肘因素,而俄羅斯人積極融入當地社會的努力或者說爭取自身公民權利的鬥爭也對所在國社會的發展產生了深刻影響。俄羅斯人與俄羅斯國家壹同在地區現代化過程中發揮著積極的作用。在原蘇聯國家,俄羅斯聯邦在很大程度上代表著蘇聯時期形成的經濟聯系,包括在資金、技術、人力和自然資源方面對地區經濟的支撐。如果要完全瓦解蘇聯的地域性,勢必會付出很高的代價,甚至有可能導致整個歐亞大陸的全面沖突。這也是獨聯體能夠在壹段時期內得以保持和俄羅斯在某種程度上能夠主導獨聯體地區的原因。俄羅斯因素還表現為俄羅斯語言和文化的影響。俄語和俄羅斯文化在原蘇聯國家的影響具有歷史性,它已經使俄羅斯因素融入原蘇聯國家的民族社會之中,賦予了他們無法完全剝離的“歐亞素質”。“哈薩克民族誕生的條件本身就具有千百年來突厥—斯拉夫文化相互作用的歷史根源。在俄羅斯帝國和蘇聯框架內這種相互作用得到了延續”,“壹方面是沒有人願意接受帝國思想的文化邏輯方案,另壹方面是沒有人能夠否認歐亞結構在過去、現在和將來的現實作用。”①作為族際交流工具的俄語和浸潤歐亞民族至深的***同的俄羅斯文化能夠把有著復雜民族利益矛盾的不同國家聯系在壹起。但是,後蘇聯時期地區政治進程的實踐證明,俄羅斯因素所能起到的地區凝聚作用是有限的,它沒能阻止住地區去壹體化的發展趨勢。地區壹體化的民族裂痕造成獨聯體地區去壹體化趨勢的因素很多,首先是俄羅斯帝國和蘇聯時期的壹體化進程存在民族政治裂痕。俄羅斯帝國解體後,俄羅斯人有多大的可能性能夠繼續發揮地區凝聚作用是值得懷疑的。壹是自決民族及其國家是否同意與原宗主國壹體化的選擇,甚至接受原殖民者在地區進程中發揮主導作用;二是原統治民族是否還有重新嘗試復興帝國的願望。蘇聯是意識形態基礎上的“民族國家聯盟”,至少蘇***和蘇聯政府的統治沒有以俄羅斯人的名義,蘇聯在壹種新的意識形態指導下為原帝國境內的主要民族建立了民族國家,許多被壓迫民族都有了自己的國家和自治形式。這壹過程使原本應該在20世紀初完全解體的沙俄帝國版圖又得以維持大半個世紀。但是在70年時間裏,蘇聯黨和政府沒有完成在帝國版圖內建設現代統壹民族國家的任務,蘇聯因自身存在的種種矛盾包括民族矛盾而最終解體。蘇聯解體這壹歷史事實本身使人懷疑蘇聯70年是否真的提供了復興該地區壹體化的基礎。蘇聯賴以存在的物質條件是反西方即反“世界體系”的東方陣營的存在。斯大林所謂的“兩個平行市場”理論是對兩大陣營對立的理論和現實描述。蘇聯解體後,所有的原蘇聯國家包括俄羅斯聯邦都已經爭先恐後地提出了要走融入世界的道路,地區範圍內發展壹體化的政治基礎已經不復存在了。而蘇聯所留下的統壹經濟空間更是千瘡百孔,在自由主義的經濟改革過程中,地區之間的經濟聯系日益微弱。從現代民族國家的角度分析,俄羅斯人的地區凝聚作用必然受到新壹輪民族國家進程的影響。世界體系是壹種民族國家體系,“世界上好像還沒有任何壹個地方像西歐壹樣達到那樣的壹體化和文化、教育體制及語言多元化的相互滲透的水平。但是,就是在地球的這壹部分,那裏所達到的包括文化在內的最高水平的整合,也不是通過否定民族國家、相反正是在後者的基礎上完成的。民族國家是壹體化進程的根基。”②後蘇聯地區包括俄羅斯人都處在新壹輪民族國家進程中。如果不同民族的代表不能落地生根,在居住國安定下來,而是刻意在邊界的另壹側尋找自己的民族國家,地區的壹體化就根本無從談起。新獨立國家只會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主權的維持上,而不會關註所謂的***同利益和主權讓渡。原蘇聯國家之所以無法表現出對於俄羅斯民族認同的完全認可,恰恰是因為俄羅斯民族認同的力量跨越了國家邊界。從文化的角度看,俄羅斯因素受到了地方民族文化復興的制約。在原蘇聯地區,無論是烏克蘭、摩爾多瓦這樣的西部國家,還是南高加索國家和中亞國家,無不擁有各自不同的文化。蘇聯的同化政策產生了壹批俄語居民,在壹定程度上改造了原蘇聯地區的文化面貌,但是並沒有消除各地區之間的民族文化差別,原蘇聯地區的次地區組織隱約顯示著文化的界限。究其原因是蘇聯文化與俄羅斯文化的差異。在蘇聯文化框架下進行的俄羅斯化,更多的表現在語言和形式上。蘇聯文化從根本上講不是民族的文化。只要看看沙俄時期“東正教、專制制度和人民性(俄羅斯民族性)”與蘇聯“***產主義”,“國際主義”和“民族自決”這樣的口號的差異就壹目了然了。在1980年代末,“新政治思維”對蘇聯的國家意識形態的顛覆使得聯盟很快失去了對各加盟***和國的控制,多年的蘇聯教育和族際主義思想在很短時間內即被各地方的“民族認同”所取代了。蘇聯文化迅速褪色。“民族主義的復興不能被解釋為政治利用的結果:而毋寧說,它被精英分子所利用,恰恰證明了民族認同作為壹種動員原則的可塑性和生命力”,③也從壹個方面證明了蘇聯文化不是壹種以民族價值為基本訴求的文化。蘇聯後期的變化也是俄羅斯人的去蘇聯化,表現為俄羅斯民族文化在俄羅斯聯邦的復興。後蘇聯時期,俄羅斯國家提出各國俄羅斯人的文化自治方案證明了俄羅斯文化依然是壹種民族文化,不能承擔起超民族的作用。事實上,蘇聯時期的某種程度上的俄羅斯化政策已經是激起蘇聯民族矛盾的重要原因。歷史上的俄國不是壹個民族競爭的框架,在這個框架內不同民族及其文化發展的機遇是不壹樣的。如果在民族國家競爭的新時代,俄羅斯人更多的不是聯系的因素而是分裂的因素,那麽,俄羅斯人將同樣不能承擔起建設地區壹體化的支柱作用。缺少認同的框架註定只能是壹個失敗的框架。原蘇聯國家社會轉型的影響發生在前蘇聯東歐地區的社會轉型的基本內容“就其壹般意義而言,乃是從高度集權的計劃經濟和壹黨體制,向現代市場經濟和民主法制體制的轉換。”④社會轉型時期的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的特點無不受社會轉型的影響而發生變化,尤其是大資本的跨國和跨地區的擴張正在以前所未有的規模改變著壹個民族及其個體與世界的聯系。社會轉型在壹定程度上割斷了俄羅斯人問題發揮地區凝聚作用的傳統政治渠道,俄羅斯民族主義作為壹種傳統價值觀念受到削弱。首先是俄羅斯社會轉型所帶來的國內政治變化,即俄羅斯作為原蘇聯地區俄羅斯人的祖籍國選擇了面向國際社會和世界市場的發展道路。他們對境外同胞的支持已經較少表現為俄羅斯國家地理擴張的帝國傳統。針對原蘇聯國家中俄羅斯人尋求自治與自決的地區,俄羅斯開出的政治藥方都是文化自治和承認民族國家主權的“聯邦制”,而不是無條件的俄羅斯民族的大壹統。這其中有俄羅斯人的無奈,那就是俄羅斯國家自身存在民族認同問題、車臣問題、韃靼斯坦問題等等,都是俄羅斯國家安全的民族政治斷層。但是更主要的是俄羅斯面向世界(全球化)的選擇起到更關鍵的作用。根據“社會輿論”基金會於1990年代中期的壹項民意測驗,36%的俄羅斯人認為“鞏固自己的民族國家是主要的事情”,30%的俄羅斯人認為“鞏固獨聯體國家間的經濟與政治聯系”比較好,23%的俄羅斯人認為“在原蘇聯領土上重建中央集權國家”比較好。稍後俄羅斯社會問題與民族問題獨立研究所的民意咨詢再壹次證明了這壹趨勢:俄羅斯獨立的方針在年青壹代(16-24歲)中最受歡迎。學者米格拉尼揚由此得出結論:“在俄羅斯族人的群眾意識中,占優勢的是渴望在帝國模式發生危機的情況下建立自己的民族國家。”其次,社會轉型給所有原蘇聯國家帶來了新的公民社會的民族政治觀念。哈薩克斯坦總統納紮爾巴耶夫強調哈薩克文化認同在哈薩克斯坦國家認同中的基礎和核心地位,但是仍然認為需要采用兩個層面的方式來解決認同問題,第壹個層面與全體哈薩克斯坦人民形成壹個統壹的公民和政治的***同體(而不是超級民族***同體)。“如想在形成所有哈薩克斯坦人的統壹的民族意識方面加快速度,反而可能會釀成巨大的悲劇。”因為“在不久以前蘇聯的經驗中已經見到了推行壹種同化模式——即將所有人都引導到同壹語言、同壹意識形態、同壹文化模式的嘗試所遭遇的歷史性失敗。壹旦極權主義的強權鐵箍折斷,整個有關新的超級民族的全套宣傳說教就如同沙漠上的城堡壹樣隨之坍塌。吸取歷史的教訓要比拿自己人民的命運去做實驗更好些。”⑤納紮爾巴耶夫的觀點在獨聯體國家的社會轉型過程中具有壹定的代表性。與此同時,新的制度架構也增加了社會容納民族及文化多樣性的潛力。它使原蘇聯國家的俄羅斯人能夠將爭取公民權利和民族文化權利的合法鬥爭當作實現自身價值和民族價值的主渠道,使民族認同更多地成為壹種文化認同。社會轉型的壹個方面是全球化因素在地區內的增加。全球化為原蘇聯地區的俄羅斯人提供了新的經濟和政治選擇。俄羅斯資本進入原蘇聯國家,使這些國家的部分俄羅斯人有可能在異國選擇俄羅斯企業,在跨國公司的框架內作為壹個可以按照民族認同工作和生活的俄羅斯人。全球化的圖景還表現為在遷離居住國的俄羅斯人中,有相當壹部分並沒有回歸祖籍國,而是通過其他渠道到了西歐和美國。在全球化背景下,俄羅斯聯邦的俄羅斯人也參加到了世界勞動力流動的大潮中。這當然不能證明他們的民族認同的消解,但是卻能證明轉型時期人的社會政治觀念的巨變,人的能動性正在更多地通過經濟而非政治的渠道表現出來。即使是政治選擇,也無不與經濟因素緊密相連。在新世紀原蘇聯國家頻頻爆發的“顏色革命”中,民族力量與自由力量的結合是有目***睹的。國際政治角逐的影響進入1990年代中期以後,獨聯體地區成為代表世界資本利益的西方大國的角逐目標。據美國能源信息署2001年公布的資料,裏海地區可以成為中東石油產區的接替地區。石油利益促使世界重要工業國家紛紛進入這壹地區。除了經濟目的,美國強勢進入原蘇聯地區更主要出於地緣政治考慮。冷戰結束後,美國作為唯壹的全球性超級大國,繼續把歐亞大陸看成是全球的中心舞臺,通過對歐亞地區的經營和爭奪,確保“美國在全球的首要地位”。美國地緣角逐的主要武器是經濟援助和民主價值觀的輸出。美國通過大量援助瓦解俄羅斯領導的地區經濟壹體化,並最大限度地利用原蘇聯國家與俄羅斯之間的民族矛盾與沖突,破壞該地區壹體化的政治基礎。為幫助獨聯體國家建成“公民社會”,美國向獨聯體國家提供名目繁多的援助,僅1993年至2003年,美國就向獨聯體各國提供了90億美元的專項政治撥款。美國所代表的是世界體系,以西方大的跨國公司為代表的世界資本的進入決定性地削弱了俄羅斯主導原蘇聯地區壹體化進程的努力。俄羅斯在經濟上不是對手,而在政治上也沒有壹個與美國競爭的模式。這種政治和經濟的弱勢決定了原蘇聯地區俄羅斯人凝聚力的有限。同樣值得註意的是美國國際競爭的現實主義態度。作為大國之間的鬥爭,冷戰後的美國政治家受到摩根索權力政治思維的影響深遠,它使美國“擴展民主”的理想成為壹種實用主義的國際戰略,在其現實實踐過程中從來與清醒的美國國家利益原則聯系在壹起。在用美國式民主改造的原蘇聯國家,俄羅斯人被解除民族主義的武裝。如果說冷戰時期的美國致力於“通過民族主義和人道主義的壓力來腐蝕***產主義意識形態”,那麽後冷戰時期,西方學者更習慣於采用“後殖民主義”視角解讀原蘇聯地區的社會現實,在肯定俄國國內各少數族群的民族性訴求的同時,質疑俄國的現代民族國家性質,進而直接批評俄國的內政外交。西方通過提出對原蘇聯地區民族主義的雙重標準保持著對俄羅斯國家和跨國界的俄羅斯民族主義的壓力,制約著俄國“軟權力”的發展和運用。註釋:①②⑤[哈]努·納紮爾巴耶夫:《在歷史的長河中》,民族出版社,2005年。③[美]曼紐爾·卡斯特:《認同的力量》(第二版),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第43頁。④馮紹雷,相藍欣主編:《轉型理論與俄羅斯政治改革》,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第3頁。⑥[美]曼紐爾·卡斯特:《認同的力量》(第二版),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第4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