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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八度招聘

此時,蓋茨已經被騰訊裁員9個月,期間壹直沒有找工作。從3月底申請勞動仲裁,到今天法院二審。他決心和騰訊鬥爭到底。

除了打官司,他還想了很多辦法來獲得公眾的支持。他沒有考慮用微信官方賬號,說很佩服張小龍的人品,但是“怕寫不出來”。8月份第壹次開庭前,他試了試脈搏,結果和他想象的不壹樣。他指責騰訊,卻被網友指責為老白兔。

65438+10月9日二審前,蓋茨轉戰微博,2065438+2009年2月27日註冊了新號“澳大利亞蓋茨”,用了四天時間才收到效果,被轉發了100多次。評論區不乏“狗日的騰訊”等歷史典故。

在蓋茨的描述中,他中年下崗,長期加班導致嚴重抑郁,健康透支,生了重病...

換句話說,蓋茨是被自己裁掉的。

“騰訊的回應是放屁!”蓋茨堅持,“騰訊在仲裁委有人,騰訊壹審勝訴,是因為南山法院和騰訊的關系不壹般。”

8月底壹審結果出來後,他立即向深圳中院申請二審。

蓋茨認為二審可以翻盤,理由是二審是合議庭制度。“騰訊的手伸不到那麽長。”如果二審再次失敗,他會去廣東省高院。他堅信自己會贏。

還沒等他強硬兩天,蓋茨就害怕了。4日中午,有自稱是社區派出所的人給他打電話,了解微博維權的情況,蓋茨開始慌了。第二天,兩個穿著巡邏制服的人來到門口。蓋茨撥打110報警,懷疑有人冒充派出所。

後來經過核實,這兩個“巡邏警衛”真的是社區派出所的工作人員。他們只是來善意地提醒他,“不要用過激的言論維權,以免被有心人設計。”

蓋茨離開騰訊的日子是2019年3月28日。

下午兩點半,陽光灑進科興科技園C棟15層。溫暖的感覺讓人想小睡壹會兒,但蓋茨有點焦慮。HR通知他去16樓開會。

走進辦公室,他看到裏面坐著兩個反詐騙的同事。另壹邊,他以為自己壹直在“打壓”老板,對面坐著兩個HR。蓋茨覺得這種遏制姿態。

HR通知蓋茨:騰訊終止與他的勞動關系,支付N+1賠償金,企業微信、郵箱、內網賬號、門禁卡全部收回。HR提醒他盡快回自己工位收拾東西,還說公司也可以幫他打包送回家。

蓋茨認為自己被騰訊解雇是因為向高層舉報了問題,遭到了報復。但HR質疑蓋茨拿不出有效證據,無法用事實證明他的說法。騰訊與他解除勞動合同的原因是工作績效低下,長期態度松懈,有曠工、曠工現象。

蓋茨不敢在公司鬧事。這時,十幾個保安的出現已經把他嚇壞了。兩軍交鋒,蓋茨只有壹人,身高不到170,氣勢上輸了不少。他還聽說騰訊的保安都是退伍軍人。“英雄不吃眼前虧。”

從16樓的會議室出來,蓋茨腦子裏只有壹個想法:我該怎麽辦?我沒有錢。

他不知道下壹步該做什麽。壹群保安壹直跟著他,去15樓的工作站收拾東西。

再次走回長廊,蓋茨的腳步已經很重了。他想到了求助,跑到15樓的陽臺上給北京的律師朋友打電話。對方告訴他,“只要妳不簽字,搬東西沒問題。”

解雇來得很匆忙。蓋茨辦公桌上的鍵盤、鼠標、顯示器和陽臺上關於電腦軟件的R&D書籍被簡單地裝在袋子裏,壹共裝了十幾個袋子。

與此同時,蓋茨感到了強烈的屈辱感。他身邊不僅有十幾個保安,而且騰訊是壹個完全開放的辦公區,部門裏100多同事都在看著他被掃地出門。

從15層到地下停車場,兩個HR跟著他,五個保安幫他提行李,直到把所有東西都放進蓋茨的車裏。此時,已經是下午5點半了。這時候蓋茨會下樓去食堂吃飯,或者去地下室,那裏有美食街,什麽都有。蓋茨習慣於晚飯後在大樓裏四處走動,消化食物,放松壹下,然後上樓繼續工作。

公司附近的休閑區

面對保安,蓋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開始咆哮:妳們怎麽還跟著我?妳想讓我報警嗎?

說完這句話,蓋茨轉身就跑。他不知道往哪裏跑,他只想跑。跑了幾分鐘後,他見沒人追,便松了口氣,在公園裏漫無目的地閑逛。映入眼簾的建行、工商銀行格外耀眼。“工作沒了,房子車子的貸款怎麽還?”

他沒有胃口吃飯,也不記得自己走了多久。天完全黑了,出來覓食的程序員壹個接壹個地進了樓裏繼續工作。他回到地下停車場,開到壹樓,打算回家。我又忍不住下車了。回15樓看看。

因為沒有門禁卡,蓋茨只能站在玻璃門外。他發現保安壹看到他過來就悄悄拿起了對講機。

3月29日下午2點,被裁後的第二天,蓋茨到深圳市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勞動仲裁。

仲裁的訴求和大多數人不壹樣。他不是要賠償,而是想通過法律手段打贏官司,讓騰訊和他繼續履行勞動合同。他相信自己會贏,回歸騰訊只是時間問題。甚至在壹審結果出來之前,他就盼著公司跟他和解。

他不在乎回騰訊上班可能會尷尬。“他恨我,所以我恨他。”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會對騰訊反感太久,但是他的勞動合同到2021就結束了。

這種訴求也讓蓋茨在接下來的9個月裏孤註壹擲地挑釁騰訊,變成了壹場荒誕的大型行為藝術,他深信自己會贏,卻輸了兩次。

5月31日,勞動仲裁結果,深圳發布雷電藍色預警,烏雲籠罩城市,暴雨雷電如期而至。下午5點,蓋茨收到通知,提醒他仲裁已經結束。他冒著大雨開車去那裏,6點下班前5分鐘拿到仲裁書。

他直接翻到最後壹頁,上面出現了六個大字:駁回原告請求。“晴天霹靂,真的瘋了!”

站在仲裁委門口,外面下著傾盆大雨。蓋茨氣得發抖。他過了半個小時才醒來。他把判決書拍了下來,寄給了他在北京的律師朋友。兩人決定對簿公堂。

按照法律程序,他的壹審程序是在南山區人民法院。離他工作的科興科技園不到2公裏。

騰訊應訴,出示證據——針對蓋茨工作站的監控,認定其每天在崗時間不超過8小時。拍攝時間2月2012-3月21,拍攝時間10-18。

“不懂法律的人都知道,妳不能拿對線站的視頻當證據。”壹想到騰訊用視頻做證據,蓋茨就好像點燃了壹個炸藥桶。壹張圓臉漲得通紅,腫眼睛瞪得老高,聲音高八度。“視頻證據是扯淡,不可能是核心證據。本人從事視頻軟件開發二十多年,哥哥開公司做天網十幾年。監視我不是胡說八道!"

結果,蓋茨壹審繼續敗訴。蓋茨反思了失敗的原因:在南山法院和騰訊打官司是不可能贏的。

他馬上申請二審,堅持即使哪都去不了,也要和騰訊走到最後。“我們必須得到判決,撤銷勞動仲裁和壹審的結果。壹定要贏!”

申請二審時,蓋茨已經失業半年,沒有收入,沒有心思找工作,也不接項目賺錢。他每個月要還3萬多的貸款,所以不得不向大學同學借60萬應急。

10去香港買保險。他大約42歲。體檢時,他發現多項身體指標不合格,包括甲狀腺結節、高血脂、高血壓,以至於不能買保險。“到了這個年紀,基本就是渣渣了。”

他覺得這壹切都是騰訊的錯。

蓋茨向面相派表示,為了向騰訊打官司,他會毫不猶豫地賣掉房子。他在老家有壹套房,在深圳也有壹套房。老家的房子分了,價值654.38+0.8萬,而深圳的房子是他貸款買的,背負了幾百萬的債務。

但蓋茨也說,他70歲的母親打電話勸他賣掉深圳的房子,他不願意。他失業了,房子也賣了,在深圳沒有地方定居。所以賣掉老家的房子?蓋茨說房產證還沒下來,不能賣。

在騰訊工作壹直是蓋茨的驕傲。

大學畢業後,蓋茨在北京工作了13年。他第壹次踏上深圳是在2012參加騰訊的面試。

蓋茨對騰訊的第壹印象是“第壹”和“有錢”。2007年他第壹次聽說騰訊的時候,騰訊已經是最大的互聯網廠商,名氣很大,收入也很高,遠遠不是蓋茨傳統互聯網行業能企及的。

35歲通常被認為是職場上的壹道坎,但蓋茨35歲跳槽到騰訊,通過了壹次面試。

他覺得自己很牛逼。“騰訊公開說要招業內最好的。我壹進去就是T3,高級工程師。”他在腦子裏迅速計算了T3的行業地位,得出了壹個簡單直觀的結論:壹個150人的部門,除了6個管理層,高級工程師不超過10人。並且在2015年晉升到T3.3,蓋茨更是驕傲:在壹個100人的團隊裏,T3.3幾乎只有三個人。

據獵頭統計,該級別職位平均年收入為1.5萬。他實際拿到的金額減半,年薪和年終獎加起來不超過60萬。年終獎幾乎每年都能穩定在654.38+0.8萬左右,在同學圈子裏已經是佼佼者。

騰訊的光環也讓他迅速成為同學圈子裏的“傳奇”。蓋茨是國內互聯網行業的引領者。上世紀90年代國內互聯網行業浪潮之初,和蓋茨同壹所高中的大部分同學都選擇了學醫,也有很多人選擇了律師。當蓋茨聽說隔海相望的首富比爾·蓋茨是學計算機的,他決定選擇計算機。1999大學畢業,恰逢國內互聯網市場爆發式增長。

之前在北京工作多年,沒有出過國。到了騰訊後,他壹年能出國壹兩次,東南亞國家幾乎每次都去玩過。在他心目中,互聯網行業幾乎沒有比騰訊待遇更好的公司了。

收到騰訊offer的那壹刻,蓋茨覺得自己走到了人生的巔峰。他第壹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父母,父母讓他好好幹。即使雙方父母都不懂互聯網,沒接觸過,但兩位老人都知道騰訊高薪。

從面試到辦理入職手續,不到20天,他就盼著早點到騰訊工作。“入職前壹天晚上就去了深圳,第二天就趕著去辦入職手續。”

蓋茨曾經工作過的辦公樓

蓋茨在騰訊互娛QT產品部負責視頻軟件開發。入職的前六個月,蓋茨每晚12下班,周六周日不休息,努力證明自己的實力。

他對自己的工作表現很自信:“我是2012騰訊互娛部門唯壹壹個會做視頻直播的人”,“我自己開發的視頻直播”,“我的表現永遠是4星”。

工作光鮮,收入可觀,業績不錯。對於蓋茨這個農村孩子來說,這是他能想到的成功。

他把戶口從老家遷到深圳,過著壹線城市標準的中產生活。入職第三年,從T3升至T3.3,成功與騰訊續約6年。按照升職加薪的慣例,蓋茨的薪水翻了壹倍。他壹改租房上班的狀態,決定買房定居。

當時在深圳,6月份房價上漲1,蓋茨期的區域位於東莞附近的深圳郊區,每平米均價已經超過65000。房子和車子加在壹起將近600萬的貸款做後盾,幾乎把月入都吃光了。“2015以來沒有資金周轉”。

蓋茨權衡了自己的還貸能力,覺得只要在騰訊待過,就有機會還。

2015年底,壹名騰訊員工在周日陪妻子散步時突然倒地身亡。蓋茨聽到這個消息,第壹反應是震驚,然後是擔心,於是改變了加班時間,盡量在9點前離開。蓋茨解釋說:“騰訊的文化是妳不能在9點前離開,因為沒有人敢離開。就算完成工作,也不能早走。”

騰訊公關人員不認可這種說法,稱騰訊沒有這種加班文化。幾個騰訊程序員告訴面授群,公司沒有加班規定,程序員會根據項目下班,9點前會提前通知群裏。

蓋茨覺得騰訊因為他出勤時間不到8小時就砍掉他的理由站不住腳。“18之後騰訊為什麽不敢拿出視頻證據?”

他拒絕了騰訊提出的“N+1”賠償,必須拿回壹個“公道”。

對於蓋茨的單方面指責,騰訊向面授學校提供了壹份蓋茨履職調查報告,報告顯示,自2018年底以來,蓋茨拒不履職,4項工作任務未能產生有效結果。這四個月沒有代碼提交記錄,幾乎每份周報都是同樣的文字。工作產出的數量和質量沒有達到T3.3的工作要求,存在忽視工作安排、遲到早退、曠工等問題。

蓋茨反駁說,那段時間安排的工作難度和強度都高於崗位要求,他總是“盡力完成”。

下崗9個月後,官司充斥了蓋茨的生活。微博挽回了他的人氣後,這個發聲的地方成了他發泄怨氣的出口。他認定騰訊在仲裁委有人,打算在微博裏曝光他。他已經下定決心,在官司了結之前,他每天的精力不僅僅是發微博,還要看看資料,研究怎麽贏。

他覺得勝利的號角離他不遠了。“按照流程,這個案子會在2月底完全結案。”然而在65438年10月9日的二審現場,在長達半小時的庭審中,表演獨角戲的依然是蓋茨。自始至終沒有壹個騰訊的人來和他直接對話。

他回答:這不是開玩笑嗎?贏的可能性很小。我堅持不了那麽久。

訴訟結束後,他根本沒有考慮。“我沒想過未來。”

他說在騰訊工作7年,沒有出去面試過。“不知道現在市場怎麽樣。”

(應采訪對象要求,蓋茨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