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還記得這首哀歌嗎?
就在去年9月,壹篇題為《外賣騎手,困在體制內》的文章爆紅網絡。
這篇紀實文章揭示了在平臺AI智能算法的“逼迫”下,配送員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配送路幾乎成了死亡之路。
服務於人類的算法正在侵蝕人類。外賣員的生存困境發人深省。
矛盾的是,在外賣工作人員受困於算法的同時,外賣平臺上的外賣工作人員數量還在上升。到去年年底,10,全國外賣騎手數量破400萬。
為什麽人們還爭先恐後地成為“被困在算法中”的配送員?
雖然外賣工人的數量達到了新的上限,但工廠工人的數量仍在急劇下降。
在寧波、東莞等制造業基地,“用工荒”越來越嚴重。東莞壹家電子工廠的老板抱怨道:
“無塵車間,舒適有空調,底薪1720,生產人員最低月薪4000以上。焊接熟練工和補貼後能拿七千多,包吃住,但是招不到人。”
壹方面外賣工人數量瘋狂增長,另壹方面工廠招人越來越難——
這揭示了怎樣的產業困境和人文困境?
外賣的背後是餐飲等服務業,工人的背後是電子廠等制造業。
勞動力轉移本質上是服務業和制造業比重的調整。也就是這幾年反復提到的:超脫現實,走向空虛。
制造業的勞動力在流失,去向是服務業。美國、日本、德國等發達國家也發生了類似的轉變。
從經濟發展的角度看,脫離實際走向空虛是大勢所趨,但從國家利益的角度看,制造業的突然空心化會造成無窮的危害。今天的美國證明了這壹點。
需要註意的是,我們並沒有忽視美國的殷鑒。大國工匠依然是國家棟梁,制造強國依然是中國底色。然而,產業結構調整的痛苦仍然牢牢地壓在工人的頭上。
為什麽工人不去工廠做外賣員?根本原因,用馬雲的話來說,就是錢沒到位,心裏委屈。
從工廠老板的角度來看,他開出的工資很優厚,但在工人看來,很壓榨,充滿套路——比如4000元保底,但進廠後才發現底薪3000元,另外1000元是加班的血汗錢。
橫向比較,壹份工作壹份錢的送貨員更有吸引力。
互聯網算法的“食人效應”不僅體現在外賣員身上,還體現在工人身上。
壹句話:純粹合理配置資源的本質是錯位配置資源。
算法是非客觀化的,只進行純理性的計算。
然而,這種合理性是片面的。對於配送員,只計算單位時間的配送距離,不考慮配送員的交通環境、身體狀況、安全因素。結果造成了資源的錯位,看似高效,實則堅挺。
在互聯網時代,這種純粹理性的體系實際上已經蔓延到了工廠。外賣背後有算法,工人背後也有算法。
生產線上,壹系列時間管理工具在運行,生產效率也在“竭澤而漁”。在壓迫性的勞動發展下,工廠工人不都被困在算法裏了嗎?
舉個例子,在壹個零件工人的生產中,他的最好成績是壹分鐘打包60個零件,但是當效率管理算法捕捉到他的成績時,他就會把“最好成績”當成“普遍成績”,極端的壓榨就會失控。
生產線是標準化的,也就是說這種壓榨是定期發生的。相比之下,因單而異的送貨員還是有工作彈性的。
我們先明確壹點,配送員和工人都面臨著“算法食人”的困境,而工人“更食人”。
什麽是文化?其實所有文化的本質都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中國正在從農耕社會的鄉村文化向工業社會的城市文化轉變,人與人之間的聯系也在快速變化。
春節期間大火的電影《嗨,媽媽》,展現了幾十年前工業不發達下我國的城市文明。
城市裏的人們通過工廠聯系在壹起,工廠提供人類生活的需求,包括醫療、住房、教育等。城市中人與人之間的根本關系是“工”。
如今,隨著工業的發展,城市文化也完成了叠代。外賣是城市居民生活的中繼點,其實也是城市文化演進的中繼點。
在壹個越來越原子化的現代城市,線下的人與人之間的聯系是什麽?
形象地說,就是外賣,外賣是生產關系、生活關系的載體。當然,從經濟基礎來看,是餐館對工廠的替代,服務業對制造業的替代。
外賣員和打工者的背後,是城市文化的代際演變。與以生產為核心的城市文化相比,以娛樂為核心的城市文化變得薄弱了。
無論什麽樣的經濟水平和產業結構,生活的立足點都是人。外賣員的增加,工人的減少,給時代留下了根本問題。
應該建立什麽樣的人際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