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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河莊工區

北河莊工區位於平州市平野縣的西南部,山南縣的東北部。整個井田的面積大約158平方公裏,初步計算煤炭儲量約有25億噸以上,而且煤層厚,低磷、低硫、低灰分、高發熱量。相對來說,地下的地質構造比較簡單,比較適合礦井開采,但是地表條件就比較復雜了。

勘探施工區西高東低,地勢呈階梯狀分布。西臨太行山脈,中部是丘陵地帶,東部是華北大平原。滏香河由西北向東南橫穿整個工區,最後註入黃河。全區域溝壑縱橫,沼澤地河道遍地、村莊星羅棋布,很不適合鉆探和地震物探施工。

前面提到,由於平野縣位於冀、晉、豫三省的交界處,雖然經濟發展和交通建設都比較緩慢,卻是連接幾省的壹個重要出口,因此戰略地位十分重要,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據說,當年劉鄧大軍千裏挺進大別山時,主力部隊從山東向南開拔,遇國民黨的合圍,各部隊遵照劉鄧不糾纏不戀戰、走出去就是勝利的指示,化整為零,分進突圍。曾經有壹支部隊從山東繞道平野縣後再準備向南挺進,在此和國民黨的壹支軍隊遭遇,進行了壹場惡戰,為了爭奪這塊幾省交匯的要沖之地,雙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當然,這只是傳說,故事的真實性還有待於史學家們進壹步考證。

如今,在這塊民風樸素、日出而作的土地上,經冀原省煤田地質局第二勘探隊艱苦勘探,探明發現了蘊藏在平野縣地下的豐富的煤炭資源,而且,平野縣北河莊煤田的位置又在華北地區煤炭“黑腰帶”範疇內,井田中20多億噸的煤炭儲量將可能成為該縣經濟發展的支柱產業,還將成為該市甚至是全省能源發展的壹個增長點。省裏和國家煤炭地勘總局已經把這個井田確定為全省能源建設的重點項目優先進行開發。平野縣委、縣政府對此非常高興,這對於壹個財政十分拮據的農業縣來說,無疑是給送去了壹個巨大的金元寶。為了表示對二隊的感謝和為了今後更好的合作,平野縣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請請這些發現金元寶的功臣們。

這天,縣委書記方國民、縣長馬誌遠等縣領導,在縣政府招待所親自宴請地質隊的領導。祝隊長、隊黨委書記何文魁和隊裏的其他領導都應邀參加了宴會,林強、李義國作為打出第壹個探測孔和兩個精查孔的206井隊負責人,也出席了宴會。

宴席開始,方國民書記首先代表縣委、縣政府上臺致祝酒詞,他熱情稱贊地質隊給平野縣的42萬人民群眾送來了財富,帶來了希望,鼓起了幹勁,是全縣人民在邁向市場經濟和致富奔小康道路上的親密朋友和合作夥伴,希望雙方今後加強聯系,相互支持,***同發展。

祝隊長隨後致答謝辭,感謝平野縣委縣政府的熱情接待,感謝全縣人民對地質隊勘探工作的大力支持和幫助,表示決不辜負全縣人民的期望和厚愛,壹定全力、認真、安全、按期完成鉆探生產施工任務,在施工中要保證做到不汙染環境,不給群眾造成不必要的經濟損失,同時,也希望當地各級政府和農民群眾對勘探中所出現的不可避免的損壞,給予諒解。

接著,宴會的主持人馬誌遠縣長站起來大聲說:“我提議,為了感謝地質隊對我縣經濟工作的大力支持和幫助,為了雙方今後在加強聯系、相互支持、***同發展方面進壹步合作,幹杯!”

賓主雙方舉杯,相互碰杯致意,各自象征性地抿了壹小口,算是“幹杯”了。

馬縣長笑著說:“祝隊長,何書記,雖然我們是第壹次在壹起喝酒,但是早就聽說地質隊的同誌們能喝酒,今天有機會在壹起坐壹坐,也算是壹種緣分,來來,我們方書記身體有病,不能喝酒,我就代表方書記敬妳倆和大夥壹杯了,這杯酒壹定要全幹了啊。來——幹!”說罷,從容地將斟滿酒的五錢杯壹口喝下,又將杯子口向下晃了晃,微笑地望著地質隊的同誌們。

祝隊長忙說:“馬縣長好酒量,我們也幹了!”說完,也壹口將酒喝下。何書記和二隊的人以及縣裏的同誌們,這壹次都是真正的幹杯。桌上的氣氛熱烈了起來。

何書記緩和地說道:“方書記,馬縣長,貴縣地大物博、民風樸實淳厚,自然環境十分優越,相信在妳們黨政班子堅強有力的領導下,貴縣的經濟發展步伐壹定會壹年上壹個新臺階,方書記和馬縣長的事業也是步步高啊。我和祝隊長也敬妳們壹杯!”

方書記笑逐顏開:“哪裏哪裏,何書記過獎了。我縣地大物博、民風樸實不假,可是經濟發展卻比較緩慢,壹年上壹個臺階實在是不敢當啊。不過今後煤田地質工作搞好了,我縣的經濟工作肯定會有壹個大發展的,所以,我也拿這杯酒表示壹下我對妳們的感謝。這樣吧,為了我們的***同目標,我今天就破個例,喝杯酒,幹了!”說罷,便像喝中藥似的,無限痛苦的樣子將酒喝幹。

“好,謝謝,謝謝!”祝隊長邊說邊把酒喝下。

馬縣長忙給方書記的盤子裏夾了壹只油燜大蝦,用筷子指了指菜盤,熱情地張羅道:“來來,方書記吃口菜。大家吃菜!”

祝隊長沒想到這縣招待所的廚師水平還是蠻高的,這壹桌子菜的味道放在地市級賓館也說得過去。心想,看來該縣在飲食方面的發展程度要比經濟建設發展的程度要好壹些。

大家又吃了壹陣子,馬縣長熱情說道:“祝隊長,何書記,不簡單啊,我們方書記壹般是不喝酒的,今天妳們幾位是我縣的重要客人,給我們帶來財運的神仙,所以方書記破例喝杯酒。噯,有壹句廣告詞怎麽說來著,對,叫‘喝杯青酒,交個朋友’。確實,雖然過去接觸不多,但今天壹見如故,相識恨晚啊。壹看何書記和祝隊長也是非常實在的人,說實話辦實事,令人欽佩之至。妳倆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今後不論是勘探上的事,還是妳倆個人的事,需要我們縣裏做的,盡管開口,我們壹定盡力而為。”

祝隊長說:“謝謝!今後工作上少不了麻煩方書記和馬縣長啊!”

何書記壹面點頭壹面笑道,“勘探上的事具體由井隊的同誌來實施,我和他們都說了,沒有什麽大事不要隨便來打擾縣領導。但是感謝還是要的,是吧?為了表示對方書記、馬縣長的盛情款待,下面,就讓為貴縣完成第壹口探測井的206井隊隊長林強給各位領導敬杯酒。”說罷扭身向旁邊壹張桌子上叫道:“林強,來來——給縣領導們敬杯酒!”

林強便端著酒杯,來到主桌前,站著向方書記和馬縣長等人說道:“方書記,馬縣長,各位縣領導,我代表施工的鉆井隊敬大家壹杯酒,我幹了,各位領導隨意!”

“好!”馬縣長舉起杯子向林強比了壹下。縣裏的其他領導也向他舉了舉杯子,表示碰杯了。林強左右兩邊,壹個是主管文教的副縣長,還有壹個是縣辦公室主任,倆人將杯子伸了過來,林強便和他倆碰了碰杯。

方書記只是笑笑,卻沒有端酒杯。

馬縣長不愧為姓馬,壹看這情景,馬上說道:“小林隊長,妳這壹杯酒敬壹桌,是不是有點太不夠意思了。我看妳這樣行不行,就這個小杯子,分開敬,壹人喝壹杯,啊,好不好,小夥子?”

這種場合下,林強只有答應。“好吧,那我就壹個壹個敬,就先從妳馬縣長開始吧!”

“哪能先從我開始呀,從方書記開始。小林隊長幹了,方書記就喝壹口吧!”馬縣長說。

林強既內斂十足而又傲骨錚錚地說道:“好啊,我先敬方書記。方書記,我幹了,您隨意!”

方書記這才面帶笑容舉杯同林強碰了壹下,說:“好啊,到底是年輕人,有魄力。來,幹杯!”而後抿了壹口。

林強不等他放下杯子,壹揚脖把酒全倒進了自己的嘴裏。

縣辦公室主任替林強滿上了酒,勸道:“林隊長好酒量,來來來,吃口菜!”

林強淡淡壹笑:“沒事。這第二杯酒,我是不是該敬馬縣長了!”

馬縣長這次站了起來,微笑著說:“好,強將手下無弱兵。祝隊長、何書記把這麽年輕有為的帥哥放在我縣指揮勘探,就是對我們的最大支持,這杯酒我幹了!”

“謝謝馬縣長如此看重,那我先幹為敬了!”林強說罷碰杯,又壹飲而盡。

接下來,便向幾位副縣長、副書記壹壹敬酒,幹杯。算下來,林強在這壹桌上壹下就喝了六七杯酒,壹點事也沒有。

祝隊長和何書記相視壹笑,兩人對林強今天的表現很滿意。當領導的誰不希望自己手下有幾員虎將,關鍵時刻能夠拉的出來,沖的上去,即使是在酒桌上也是如此。如果手下的人不懂事,妳讓他敬酒去,他推說不能喝,這種場合也不好批評他,只好隊領導自己耍光桿司令了,這樣壹場下來,隊長、書記就得喝趴下了。可要是手下的人雖懂事但卻不中用,那也不行。不然才敬完壹個方書記,再敬第二個縣領導時,就醉醺醺的開始胡咧咧了:“這點酒……算什麽……我……我還能喝壹、壹、壹斤,來……馬、馬、馬縣長,幹、幹、幹杯,哇——”壹不留神,壹張口把剛剛吃到肚子裏的東西全給吐了出來,妳說,讓人家縣領導怎麽看咱們煤田地質隊的人呀。所以找手下的人代表自己去敬酒,也壹定要選對人才行,這敬酒的人壹是要能喝,這是基礎;二是要懂事,這是關鍵;三還要酒風好,能說會道,能抑能揚,由不得妳不喝。

翌日,第二煤田地質隊的三個鉆井隊、壹個地震分隊***100多名地質勘探工人開進了北河莊井田勘探工區,開始了地質構造及煤層分布的勘探精查施工……

工區內,滏香河、小清河橫貫南北,河周圍開闊地帶上有無數小河道,河床中部水位深淺難測,給生產帶來極大困難;東部施工區80多塊大小不壹的魚塘連成壹片;中南部植被茂密,鋸齒狀的拉拉秧遍地鋪開,稍不註意就會劃破腿腳,毒液滲進皮膚……

滏香河是從太行山麓流下來的壹條大河,與北面流過來的小清河在附近交匯,後向南流進了緊密相連的黃河。這條原本清澈的河流,上遊的十幾家企業為了自身的經濟利益,把它當作了公***垃圾場了,什麽工業排汙、建築垃圾、生活垃圾等全往河裏倒,結果把河水汙染得烏黑、黏稠,散發出讓人窒息的惡臭。清晨,微風壹過,在沿河兩岸耕作的農民們,很遠便聞到陣陣酸臭的味道。河灘上寸草不生,兩岸上的植物也萎靡不振,沿河兩岸的村民們說:用這河裏的水澆什麽,死什麽。所以,當地的人們現在沒人叫它滏香河,都稱它為“腐臭河”。206井隊和地震分隊的施工區域卻是圍著滏香河來回打轉轉。施工區在這樣壹種條件下勘探,工作十分棘手,難度也可想而知。

曾有勘探隊伍進駐,中途不辭而別了。

林強和地震分隊隊長孟曉軍實地踏勘,面對波瀾不驚的滏香河,心中掠過陣陣憂思。兩個人深知任務艱巨,但想到已經向隊長拍了胸脯打了保票了,也就只有前進了。臨來時,祝隊長問他倆,怎麽樣,有什麽問題,能不能完成任務?兩人相互看了壹眼,異口同聲說道:沒問題,請祝隊長放心,我們保證堅決完成任務!

林強知道,在這種地質條件下施工,是很困難的,但也正是因有困難有風險,才有奮鬥的價值。既然已經向隊領導下了保證,那麽前面就是再難也得知難而進,要敢於迎接各種挑戰,不然就徒有王牌井隊的虛名。只有這樣才能殺出壹條血路,自己的206井隊才能踏平坎坷,走向新的輝煌。

俗語說:兵熊熊壹個,將熊熊壹窩。對壹個鉆井隊來說,只有不合格的隊長,沒有不稱職的鉆工,就看妳怎樣要求、怎樣管理、怎樣對待這些人了。自己剛接手這個井隊時,這些人松懈慣了,下鉆以後喝酒劃拳,拉耗子、推牌九,這都是常事,甚至有時上鄉鎮的歌廳或發廊瀟灑壹把。如不把這些臭毛病改掉,那自己的井隊也就是壹群散兵遊勇、烏合之眾。

因此,必須“嚴”字當頭,才能造就壹支高素質的鉆工隊伍。即使大夥開始不理解,甚至是公開對抗,也得這麽搞。林強和李義國商量了個鉆井隊約法三章:上崗前不準喝酒,不準耍錢賭博,下班後非節假日不準去歌舞廳或有按摩小姐的發廊。並讓徐斌抄寫了幾份,分別貼在食堂、宿舍和鉆場工棚裏。

李義國說:“都是些精力過剩的小夥子,這大野外的,生活單調又枯燥無味,得想想辦法,也不能太憋屈著他們了,不然也會影響工作和同誌關系的。”

林強說:“妳說得有理。這樣吧,用咱們井隊的自主支配資金給大家配備壹些娛樂活動設備,妳說怎麽樣?”

“我看可以,這樣也能改變壹下大夥的野外文化生活,妳看208井隊魏剛那小子,早給他們井隊買了電視和VCD什麽的了!”

林強便說:“咱們也買,除了買電視、VCD、象棋、籃球,還得購置壹些專業技術書籍、文學書籍,使大家有的看、有的學、有的樂!”

“好,就這麽著,這也算企業文化,是精神文明建設,這事就我來具體負責操辦吧!”李義國說。

“也好,妳去辦我放心。嘿,對了,妳回頭去的時候叫上徐斌,這小子這方面懂點,可以幫助妳參謀壹下!”

兩天後,李義國和徐斌買回了壹堆東西,有彩色電視機、VCD、卡拉OK機、籃球等,還有壹大堆技術書籍和文學書籍。把鉆工們高興得不得了,幫助卸車向屋裏搬的時候,眾人的積極性高漲,幹勁十足,可比卸壹車鉆桿來情緒多了。

晚上,工區食堂裏便傳出了各種版本的男聲卡拉OK演唱,大家夥非常踴躍,妳方唱罷我登場,好不熱鬧。特別是大張,別看打籃球不中,只要壹抱著球便貓腰猛跑,到對方的籃下才向筐裏投,哪有什麽走步犯規這壹說呀。可大張膽大,唱歌真敢點,連臺灣已故歌星張雨生的《大海》也敢唱,唱別的歌詞的時候,聲音很小,聽不清什麽,可壹唱到下面幾句的時候,就可著勁地嚎——

如果大海能夠喚回曾經的愛,

就讓我用壹生等待;

如果深情往事妳已不再留戀,

就讓它隨風飄遠:

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哀愁,

就像帶走每壹條河流……

大夥自娛自樂,又唱又跳,玩得非常開心、盡興。壹直鬧到小班的工人要接班了,這場“鉆工卡拉OK演唱會”才得以散場。

從此以後,鉆工們下班,幾乎沒有再去歌廳舞廳的了,而是就在本工區食堂裏卡拉OK了。想想也是,在哪都是唱,幹嘛非要去那烏七八糟的地方唱呢,還花錢,壹壺茶水就得三五十塊錢,黑不黑呀!工區食堂裏下棋、打牌、唱歌、猜謎、看電視都行,雖然環境氣氛比不了專業的經營場所,但是這裏的生活氣息足,有豬肉燉粉條子味,有醋溜白菜味,有熗炒土豆絲味,有時還會有辣子雞丁味、麻婆豆腐味、蒜苔炒肉味,多香喲,多有生活氣息呀!大張更高興,也特別喜歡這食堂卡拉OK廳,唱累了,喊餓了,也不怕,趁炊事員不註意,壹轉身鉆進廚房,掀開籠屜,拿起壹個饅頭夾片鹹菜就塞進嘴裏。肚子有食了,身上有勁了,出來再接著喊,更了不得了,再來壹首高難度的《青藏高原》: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那感覺,真叫壹個爽!

幾天以後,全隊其他幾支鉆井隊陸續趕到,北河莊井田精查項目大會戰正式開始。

會戰開始,地震分隊首先遇到難題。滏香河寬約300多米,河上沒有橋,河兩旁是淺灘,中間是深淺不壹的航道。按測繪選取的最佳井位,林強的鉆機便安在了河灘上,有時,早晚河水大,壹直沖到鉆塔的腳下。地震施工隊伍每天都要橫穿河道布線、放炮。負責搭橋架線的何景民、張明輝、於海濤等人打頭陣,每天穿著皮褲在淺水處或坐船在河中搭人字形竹竿架大線。開始時,他們不知道滏香河水厲害,稍不留心手沾上河水,很快出現許多小紅點,奇癢難忍,抓破皮膚直冒黃水。於是,他們戴上手套,抹壹層防護膏避免傷害皮膚。

線班是地震施工的主力,在地震分隊中,放線工人最多。他們每天需要幾次往返於河上。分隊長孟曉軍今年30多歲,平時和林強的關系不錯,見了面稱兄道弟,還算說得來。

這天,大張休班,於是拉上正好也沒出車的閻子,壹起去莊裏喝酒,剛來到滏香河岸邊,便見地震分隊壹夥人正在河裏放線。

此時的孟曉軍,整個就是壹個放線工,哪有壹點隊長的樣子啊。正帶著20多人,正在河裏來來回回地忙乎著。他壹邊大聲指揮召呼著,壹邊也隨大家壹起,光著膀子穿著褲衩在淺水處涉水放線,壹會又在水深處劃起小船,穿梭於河灘水上。哪裏需要人,孟曉軍就到哪裏,哪裏活忙他人就在哪裏。

河的淺處也有深坑,穿褲衩下水時,稍不留心就會掉進去,惡臭的河水淹沒全身。如果不及時用清水沖洗,會導致全身癢疼難忍。有放線工便和孟曉軍開玩笑說:“餵,孟隊,這渾身瘙癢的難受,和得了性病壹樣,這要是回家,和老婆還說不清了。”

大張壹聽樂了,立刻接著說,“俺說哥們,到時妳就說得了那啥來著……對對,是艾滋病,就說沒有幾天的活頭了,趁機看看妳老婆對妳的態度。如果還像以前壹樣,壹見面就不松手了,又摟又抱,不依不饒的,那說明妳老婆還行,只愛妳壹個人,否則就休了她,那不中!”

“大張,妳小子沒事幹了,跑這瞎扯淡來了,趕緊滾妳個毬!”孟曉軍站在河裏喊道。

大張笑嘻嘻地說:“孟曉軍,妳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賴人呀。俺這不是給妳出主意嘛,俺也是好心,是怕妳老婆給妳戴綠帽子,給妳提個醒!”

“滾妳的王八蛋吧,妳咋不說妳老婆偷漢子吶?妳咋不說妳得了艾滋病呢!再說啦,本來沒有這種事,卻說得了這種騷病,豈不是太冤枉了。”

“哥們,笑話俺是吧,俺要是有老婆,還和妳在這磨閑牙,早回家啃上了。俺這是為妳著急,患難夫妻見真情。用這事考驗壹下老婆,有什麽不好!”

“去去去,壹邊呆著去,凈胡說八道。老婆是這麽考驗出來的嘛,得哄著才行。就大張妳這個餿主意,給妳十個女人,得有八個跑嘍。剩下兩個不走的,壹個是聾子,妳說什麽她都聽不見;另壹個是傻子,啥是艾滋病不知道。”

“中了中了,算俺沒說,瞧妳急得這屌樣,還跟真的壹樣,真不經逗!沒勁,真沒勁!”

“行了,別扯淡了,妳該幹啥幹啥去,我們還得抓緊放線吶。哎咱們大夥兒也別幹聽著、傻呆著了,幹活幹活吧!”孟曉軍冷著臉說道。雖然他反感大張當著自己的手下和自己開這樣的玩笑,但是他心裏清楚,其實大張也沒什麽惡意,只是想在這種略帶葷色的相互調侃中,尋找著艱苦環境下的樂趣,輕松壹下。可是自己還是不願意讓他在自己手下弟兄們面前說這些有損形象而又不吉利的話。

其實,孟曉軍和地震隊線班人員幾乎都品嘗過河水浸蝕的滋味。

因為河水酸度極高,致使周圍的空氣中都彌漫著酸氣。在施工中,線班每人必備壹塊砂紙。因為大線接頭與空氣的酸接觸,很快便出現壹層氧化膜,導致接頭絕緣。放線員在接線頭時,必須先用砂紙打磨。施工中,最使線班頭疼的是河道、魚塘像蜘蛛網壹樣縱橫交錯,放線難、查道更難,有時因壹條線不通,放線班就要繞道幾百米查道排除故障。

在施工中,臨時負責工區指揮的林強,始終把地震施工安全和質量作為工作重點。每天,他除了在工區辦公室和自己的206井隊之外,其他的時間便奔波在地震分隊各炮班線班之間,協調班組關系,抽查檢波器埋置、炮孔深淺等,發現問題當場解決,決不留後患。

針對北河莊地理環境,地震分隊多次召開安全人員會議,林強和孟曉軍帶領職工學習隊地質科制定《地質勘探施工安全管理辦法》,做到炸藥雷管等危險品由專人保管、發放。放炮班幾位放炮員背著爆炸機,工作認真負責、壹絲不茍,嚴格執行操作規程。發現安全隱患時,寧肯停產,也不僥幸放壹炮。

隨著盛夏的來臨,天氣溫度時常高達40℃,頭上是炎熱的日頭,腳下是滾燙的沙土,人就像在蒸籠中壹樣。職工們在野外作業,上半身汗珠直流,下半身濕淋淋的,上衣、褲子與身體緊緊裹在壹起,那滋味真不好受。即使這樣,職工們仍堅持在高溫下工作。有的頭暈嘔吐、心慌乏力,只稍做休息,又振作精神,繼續投入到緊張的戰鬥中……

李義國回家後的第二天晚上,林強把陳建剛叫到自己的宿舍,詢問井隊最近的情況。

建剛便把林強住院期間的情況簡單地匯報了壹下,之後說:“林強,還有壹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妳什麽時候也學得這麽磨磨嘰嘰的了?!”林強說著扔給建剛壹支香煙。

建剛接住煙,自己掏出打火機點上,狠狠地吸了壹口,說:“得,說就說,這事我怎麽尋思怎麽覺得老李辦得不地道。”

林強心裏壹驚,表面卻很平淡。“什麽事,有這麽嚴重?”

建剛便把李義國近來的狀態,特別是幾個人進城看林強喝酒時,給幾個班組長封官許願籠絡人心的事說了壹遍,最後說道,“那天我正好是當班,所以沒有去,其余幾個班組長都讓李書記拉去了。林強,咱們是哥們,所以我給妳提個醒,妳可要防著老李點,我聽說隊裏要在北河莊井田成立工區,並準備在咱們幾個井隊選拔工區領導,他這時候大搞這壹套東西,妳也得長個心眼。”

“噢,成立工區的事我也聽說過,至於在哪選領導,這是隊裏考慮的事,作為我來說,幹好本職工作就行了。”

“林隊,妳也別犯傻,在這關鍵時候不行動,等於坐以待斃,工區領導的位置就永遠不會到妳的手上。”建剛勸說道。

“嗬,真看不出來,妳小子對這方面的事還挺在行呢,門清啊!”林強笑著說。

“林強,妳就別拿我開涮了。說真的,這事太認真了不行,但是不認真也不行。該出手時就出手,出手了沒有成功,那是天不助我,是天意,那時就要想開壹些了。”

“李書記他們喝酒的事,妳聽誰說的?”林強問。

“大張和我說的,這小子也想著當個班長副班長什麽的吶!”

“行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出去以後別再說了。”

“咱辦事啥時候出過錯,妳就放心吧,回頭有啥事我再告訴妳……”

“妳小子,說妳胖妳就喘,快去睡吧!”林強不等建剛說完,把自己桌上那包煙扔給了他。

晚上,林強躺在自己床鋪上就像烙開了餅,這通翻騰。望著對面老李床上的空鋪,他心裏有壹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黑暗中,壹支忽明忽暗的煙頭亮了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