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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出京山好風光

作者:李金彪

東山日出西山雨,春雨洗盡壹夜塵。

西出縣城,過三閭橋,沿著古道“橫大路”逶迤而行,經四裏橋、七裏橋,穿對節白蠟園,便與省道皂當公路重合了,皂當公路黑色的路面,把“橫大路”掩埋在 歷史 的塵埃中。

遠山蒙上了壹層淡淡的氤氳。路邊,梨樹枝頭,壹朵朵梨花,三四片指甲大小的白掩藏在綠葉裏,束束細小的銀須黃蕊,淺香雅淡,醉了人面桃花的笑臉。

走過“十裏畫廊”,便到了京山縣鄉鎮版圖面積最大的 孫橋 鎮。

這是壹片美麗的土地。

蔔清20年前曾在孫橋任鎮長,他對這片土地情真意濃。

孫橋是土地之鄉,版圖面積近400平方公裏,在當時的“大荊州”居鄉鎮之首。人均擁有的土地是山區丘陵地帶的2倍左右,是平原湖區的6倍以上,蔔清如是說。

這片土地優越。東起梭羅河,全長30公裏,過西流河進入“帝鄉”鐘祥。南北低山為屏障,海拔高度200米左右。中部丘陵區相對高度不過10米,沒有山區出門爬坡行路的艱辛。陵岡起伏著,畫著拋物線上升下降,那線條粗粗的,像五色彩線在天空裏跳躍。春日的太陽邁著輕緩的步履款款西移。

這片土地吉祥。滿眼深深淺淺的綠,沒有水鄉疫區“瘟神”肆虐的危害。

這片土地豐厚。壟上高高矮矮的梯田,長出金燦燦的稻麥,沒有閉塞地區饑餓的惶恐。

說起這片土地,孫橋人引以為幸福,他們鐘情於這片土地,依戀於這片土地。

土地是人們的衣食父母,但這父母也有尷尬的時候。20世紀90年代,土地上長出的糧食不值錢,“賣糧難”壓得種田人喘不過氣來,讓苦於生計的農民紛紛離開土地外出打工,孫橋人也不例外。

公元1994年的壹天, 沙嶺 灣山坡上,壹位中年漢子坐在那裏,身子在風中發抖,衣衫被風吹起,他頭腦正常,卻不能自抑,無法忍受心裏的悲切,淚珠如夏天的傾盆雨壹樣,灑落在山坡的草叢裏。公路對面壹位老師模樣的長者見狀,上前問之:“妳為何在此哭泣?”

中年漢子止淚告之曰,他上個月外出打工,帶著壹千元錢上路,到了江浙壹帶,由於沒有技術,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他覺得江浙並不是人們所說的“天堂”,心想,與其在這裏打工,還不如回家種田。摸摸口袋,只剩下100元錢了,於是他從南京步行千余裏回家。壹路上,他不顧風寒露冷,日夜趲行,黑夜裏四野沈沈,山村小鋪的燈火已全熄了,歸人的心多麽惶急啊!終於,熟悉的山嶺出現了,看見那條小河,他興奮起來,近了!近了!他終於踏上了家鄉的土地。中年漢子坐在山嶺上,沙嶺灣慈愛的眼光似柔和暖流,洗盡他滿身的風塵,山丘溫馨的話語似醒人的微風,吹得他壹身舒坦。中年漢子激動起來,止不住流出眼淚。他大聲說道:“再也不離開這片土地,何必端著金飯碗外出討飯?”

這位返鄉的農民,沒有怨尤,沒有憤恨,堅信壹方水土養育壹方人。他要讓這片土地生產出更多的糧食類作物,換取借以生活的物質,他要保護這片土地的資源,用勤勞和智慧去積累更多的財富,來創造美好的生活,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

於是他每天起早貪黑,在自己承包的土地上不停地勞作,在荒山上栽上果林,對農田進行改造,把惠亭湖邊的低產田建成魚池,他整整用了10年時間,建起了沙嶺灣第壹個生態園,成了沙嶺灣的致富能人。

在農耕文明記憶景點,正好碰見沙嶺灣的當家人祝集波,他興致勃勃地講起村裏的情況:沙嶺灣的優勢在於土地面積大,水資源豐富。三百多戶人家,壹千四百多人口,有著13平方公裏土地,南面還有惠亭湖壹大片水域。

“生態園”點亮了沙嶺灣人的希望。沙嶺灣的當家人,按照“生態立村”的思路,抓住典型,反復進行復制,用了10年的時間,把昔日荒山禿嶺的貧困村,建成了上萬畝規模的生態園區:壹望南山岡,小路近水旁,炊煙壹二裏,新樓八九幢,正是沙嶺灣的風景寫照。

多年前,有壹個英國人,把中國地圖橫豎壹折,然後打開地圖,在中心點地帶尋到了沙嶺灣。他不遠萬裏,來到這裏,作生態環境保護考察,沙嶺灣人慷慨地劃給他40多畝荒嶺。如今這片荒嶺已是綠樹成蔭,鳥語花香。這個英國人每年都要到生態園住上壹兩個月。祝集波指著壹片圈地說:“英國人保護生態環境意識,給了沙嶺灣啟示。”

村裏正在打造美麗鄉村升級版。何謂“升級版”?我問。即道路硬化、地面綠化、環境美化、空氣凈化、夜色亮化、沼氣戶化,且對接到戶。這位當家人說,要讓沙嶺灣天藍、地綠、水凈。若幹年後,城裏人向往的美好生活,也許就是沙嶺灣現在這樣子。他還希望把農耕文明的圖景再現給孩子們。

沿著壹條村級水泥路,穿過村民主要活動場地,向南走去。民居屋面改造壹新,壹排路燈直立兩旁。主幹道叉口向南百米處,壹幢兩層小樓坐落在青山綠水之上。門前屋後,茂林修竹,花草芬芳,後山坡地上大約20余畝果林全覆蓋,門前平臺下,兩口魚塘有20畝水面。遠遠看去,惠亭湖碧波細浪盡收眼底。屋主人從樓內走出來迎接客人,他說家裏還種有20多畝水稻田,全家年收入當在10萬元以上。

看得出,他很自信。他是五年前外出打工後返鄉的。他舍不得離開鄉間的陽光、空氣、花卉、泥土、露水和稻草香;舍不得離開那無慮風雨的屋宇;舍不得離開那悅耳啼鳴和鄉村的生活舞臺。

我在想,每個人都有肯定自己生命、確定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有什麽理由不去尊重他們的選擇呢?我不能不說,沙嶺灣只不過是孫橋的壹個縮影,而真正底氣十足的還是這片土地,那才是孫橋人最大的財富。

這是壹片傳奇的土地。

往官橋左側路插進去,便是黃家嶺村,這裏曾盤亙著壹座延綿了400年的黃家地主莊園。“文革”期間,其主人和豪宅被稱作“湖北劉文彩,荊楚大觀園”。《湖北日報》曾以《400年罪惡之家》作過長篇專題報道,來教育人民不忘階級苦,牢記血淚仇。

15世紀上半葉,在明代初期“江西填湖廣”的移民大潮中,黃氏夫婦千裏跋涉來到這座荒無人煙的山岡上,拓荒種地,耕讀傳家,人們把這座丘岡叫做黃家嶺。到了第五代黃振邦手裏,頓時風生水起。大旱之年,黃振邦帶領孫橋農民抗交田租,壹紙《奇旱奇冤奴》的狀詞告倒縣太爺,兩篇文章獲得官府激賞。黃家被譽為三篇錦繡文章起家,此後世代為官。優厚的俸祿與豐厚的地租,激發起買田置地的欲望。黃家土地阡陌縱橫,地跨鐘祥、京山、天門三縣,多達10萬余畝,跑馬百裏不踏外人田。黃家4個房頭中的壹個房頭,就有8000多石田地,是四川大地主劉文彩的3倍。

到了黃家第九代,黃家人開始建造黃家莊園。莊園主屋及後代建修的宅第占地50余畝,建築面積3萬多平米,建成後的莊園***有88口天井。據傳,黃家建莊園時,工地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接號上工,鳴鑼開飯。先建正屋,三年建成,後建偏房,兩年始得,前後5年竣工。黃家莊園左右是兩脈隱隱的青山,前後是春綠秋黃的壹片片稻田。在屋前壹方如鏡水塘的映襯下,青瓦白墻,鬥拱飛檐,與山水田園融為壹體,十分氣派。

黃家莊園是南方院落式民居典範,積澱了幾千年深厚的農耕文明與士大夫文化。前來參觀者無不對其宏大規模與精美的構建,發出由衷的贊嘆。

黃家大地主靠土地發家。黃家有多少佃戶無法做出統計。黃家莊園內設有地牢和水牢,見證了黃家大地主欺壓農民的血腥。

新中國成立後,黃家大地主所有的土地回到了人民手中,黃家莊園悉數充公。遺憾的是,1976年,在壹輪建“新農村”的大潮中,黃家莊園被拆除,拆下的材料,在原地上建了30戶簡陋的民居。

在造山運動中隆起的黃家山嶺,如苦海裏的壹葉孤舟。山嶺盡處是未來的倒影,也是過往的余音。在山嶺上徘徊,便可超越時空,去觸摸它的真實。

黃家莊園演繹了農民和地主的生產關系,創造出封建文明的土地傳奇,與其說是壹種罪惡,倒不如說它是壹段文化和 歷史 。

我仿佛看到了黃氏夫婦荒原墾地的身影;看到了黃家駿馬百裏馳騁、縱橫田野的風姿;看到了黃振邦狀告官府、七裏送行的場景;看到了黃家後人樂善好施的義舉。俯首大地,我被400年洪流淹沒、消融。

我仿佛聽到,地牢裏的哭泣,水牢裏的呻吟,萬千佃戶的吶喊;仿佛聽到了槍斃黃家地主的槍聲和翻身農民的歡歌笑語。仰望長空,我被這悲聲、槍聲和笑聲驚悚而喚醒。

走過 歷史 的門檻,又重新回到了現實。鄉人指點我,向南的山嶺叫跑馬嶺,過去是黃家莊園馴馬的地方,新中國成立後土地歸楊家畈、雙泉、雙嶺三個村集體所有。現如今,大規模的農田改造工程正在這裏展開,十幾臺挖掘機、推土機擺開戰場,連續幹了兩個冬春。壹座座低小的山頭被削平,壹塊塊逼仄的田地被擴大,壹條條灌溉渠正在配套。機車的轟鳴聲還在繼續,仿佛在告訴人們:這是壹場新的土地革命,我們這壹代人要把所有的土地都利用起來,讓穩產高產的基本農田建立起來,讓子孫輕松駕馭這片土地,讓後代永續利用這片土地。轟鳴的機車以排山倒海的氣勢不斷向前奔馳,壹片片平整的田地排列開來,最終將施惠於農民。我心裏想,人類真正的尊嚴,不在於它戰勝了什麽,而在於它創造了什麽,這項農田改造工程,無疑寄托著農民奔小康的希望。

站在黃家嶺上向西望去,那是壹片深藍色的海。虎爪山森林公園坐落在那裏。60多平方公裏的山嶺,曾是黃家大地主的狩獵場所。50多年前,這裏山嶺荒蕪,藤蔓遍野,荊棘叢生,狐貍出沒,野豬成群,雜灌中偶爾傳出壹兩聲狼叫豹吼,是壹片蠻荒之地。

公元1965年元月,壹位名叫張恒啟的中年漢子,帶著29名拓荒人,用板車拖著全部家當進了虎爪山,從此山上山下,溝前溝外,響起了壹片叮當聲、吆喝聲、歡笑聲。

半個多世紀過去了,撩開虎爪山的面紗,那逶迤遠去的山脈,不斷變化著“海”的印跡。陽光照射下,似錦帛翻浪;風乍起,泛起綠的朦朧;堆青疊翠,濺起無盡的碧藍。清代永興詩人易本烺有詩:“蓮花虎爪與雲齊,架壑支峰壹望迷。更有湖山珠在抱,管教龍尾戲東西。”

如今的虎爪山已成為環抱京山的休閑 養生 天堂,那裏古木參天,松濤杉浪,色彩斑斕。但聞柳門口溪流潺潺,又有“避功洞”鑲嵌其中,自然景觀和人文傳說渾然天成。6萬畝用材林、經濟林、速生杉林、混交林、苗木林、楠竹林,60多萬方“活木材”,如儲蓄存款放在銀行,只等虎爪山人按時支取利息。

我凝視著茫茫群山沈思,內心默念道:虎爪山這片地真好,它是人民的土地!人民只要有了土地,就壹定會續寫傳奇。

這裏是橋米之鄉。

相傳,嘉靖帝降世後,終日大哭不止。老王爺出榜招醫:能治者享以高官厚祿。壹銀須老道揭榜進府,在小嘉靖耳邊輕語:天降為君,何愁無米?言罷,小嘉靖馬上止住哭聲。翌日,老道人來到孫橋盤寺觀下,在泥巴堰嶺周圍走了壹圈,留下壹路腳印,畫了壹道佛印,罩上靈光,叫人現場整出幾十塊田地,播下種子,幾個月後便長出金燦燦的稻谷來。嘉靖吃到泥巴堰嶺的稻谷後,病痊愈。他後來進京當了皇帝,總叫人把泥巴堰嶺的米送進皇宮享用,故有了“貢米”之稱。人們看到,同壹塊田,用同壹口堰中水,播同樣的種,奇怪的是上下田裏長出來的稻谷卻大不壹樣,覺得蹊蹺,便將這米取名為“巧米”,也因“巧米”產自孫橋,便將“巧米”稱為“橋米”。

關於“橋米”,另有壹說。明朝嘉靖年間,顯陵壹石匠,外出做工,因水土不服得病,返鄉途中經蔣家大堰過石橋時,人隨橋墩壹起掉入水中。當地人見狀,救回村中,挨家派飯,這飯味道好,石匠的病很快痊愈。石匠知恩圖報,主動將橋修復。他回到顯陵後,講此處飯味道好。話傳到顯陵附近皇親國戚的耳朵裏,於是皇宮派人考察,感到此處稻米確有獨特之處,便帶回皇宮。皇帝吃後,大加贊賞,當即欽定為“貢米”,此後,“橋米”成為嘉靖皇帝禦膳主食。

對於“橋米”的傳說,我更傾向於石匠壹說。現在石橋不在,蔣家大堰清水白浪尚存。因為橋米的緣故,有當地人專門寫了蔣家大堰旁的蔣家集繁華與毀滅的文章,而我對橋米的認知,全是被早年的故事所感染。

橋米叫人神迷心醉的地方,在於它的米質獨特地道。橋米顆粒細長,青梗如玉,腹白很少,做飯輕軟略糯,噴香撲鼻,可口不膩。蔔清是學農的,他認為橋米品質應與光、水、熱、土、氣有著密切的關系。對於橋米的品質,20世紀60年代,省農科院有學者專門在當地作過多年考察,也未解其中之謎。無論怎樣,老道和佛印、靈光之說,很能讓人把橋米的神秘感想象開來。

橋米的魅力,在於它能得到皇家貴人和尋常百姓的***同青睞。蔣家大堰立有“橋米源”石碑,摘錄之:橋米產縣西,其米玲瓏如玉,味美絕倫。史載明嘉靖帝封為貢米數百年,享譽遐邇。此物移栽他處則變,猶淮南之橘,生於淮北則為枳也,實天地造化所鐘,人力不能為也。

這或許正是橋米的壹種凝聚、壹種表征、壹種贊譽吧。

我於是聯想起京山輕機集團“國寶橋米”公司,他們加工的各種價位的橋米占據省內外各大商場,孫橋本地專業合作社“朝廷貢米”也是暢銷不衰。橋米產銷兩旺,農民和企業***享橋米品牌,***發橋米之財。橋米作為湖北“壹袋米”,已經走向市場。而身在橋米源、各方面都有著相對優勢的“朝廷貢米”,為何不能坐地獨大?我不禁向專業合作社老板提出了質疑。

“獨大傷農,”老板說,“競爭雙贏。”

這是個全新的話題。在市場競爭中,怎樣保護橋米品牌,既可讓企業盈利,又能使農民利益得到保證?

有個故事叫“兩群羊的選擇”,說上帝給草原上的羊群找來了兩種天敵,壹種是狼,壹種是獅子。上帝對羊群說:妳們要狼,就給壹只,任它隨意咬妳們。如果要獅子,就給兩頭,妳們可以任選壹頭,還可以隨時調換。南邊的羊群認為狼食量小選了狼。結果狼沒有了競爭對手,胡作非為起來,由幾天吃壹只羊,變成壹天咬死幾只羊,最後,狼只喝血,還不準羊叫,羊群壹天損失幾十只羊。北邊的羊群選擇了獅子,獅子食量大,又兇狠,但因為隨時可以調換,羊群能夠掌握獅子的命運,最後獅子和羊群達成妥協,獅子只吃病羊和死羊,羊群過上了自在的生活。兩群羊的選擇使人醒悟:選擇權很重要。

選擇推動競爭,農民和企業進行雙向選擇,農民和企業、企業和企業理清了市場關系,各方利益在競爭中得到保護,尤其對提升橋米品牌起到了促進作用。

橋米品種影響橋米品質。品種不好,品質上不去,各方利益受損。“國寶橋米”和“朝廷貢米”同時跟蹤橋米生產的全過程,包括種子選優、提純復壯,為農民提供全程服務。收購時依質論價,收與不收,價格高低,選擇決定權掌握在企業手中。農民要想獲得好的收益,必須十分註意企業提出的品質要求。當然,最後將橋米賣給哪家企業,賣與不賣、賣高賣低,選擇決定權在農民自己手中。

於是,市場競爭帶給橋米品牌活力,帶給農民利益,帶給企業利潤,橋米之鄉年年歲歲都包孕著無限生機。

這裏是美女之鄉。

孫橋不僅是土地之鄉、橋米之鄉,還有美女之鄉的美譽。

孫橋女以能守家立業為美。

從“橋米源”出來,壹路上聊起了孫橋“上門婿”,雅稱“入贅”。即是別具壹格的“女婚男嫁”,女子留家,招夫進門。在孫橋多有鐘祥、天門、應城、仙桃乃至武漢、四川等地男子來做上門婿。地處鎮政治、文化、經濟中心所在地的孫橋街,舊時俗稱“徐半街”。徐氏家族2012年重修族譜,譜名《徐氏東來》,譜上明明白白記載著,歷時200余年,傳承10余代,至今74戶,純屬由徐姓男子壹脈相承的,只剩下7戶。這就是說,兩個多世紀的繁衍生息,徐氏家族的“上門婿”竟占了九成以上。鎮裏有人作過詳細統計,全鎮“上門婿”竟占了七成以上。

“上門婿”之多,孫橋女風光無限。

外地男子看孫橋女,溫美如玉,端莊秀麗,看著看著便心生愛慕。也有人覺得,孫橋女品性和品質皆優,外潤而內貞。她們是愛,是暖,是男人的希望,是人間春色。

孔子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孔子的話說出了男人的尷尬,對孫橋女而言,極不公平。

孫橋女勤勞賢惠,擔當務實,守家立業是其傳統美德,成為壹道風景。客觀上講,孫橋山林沃野,九陌千疇,地廣人稀。舊時居民無逃荒之慮,又是遠近聞名的“橋米之鄉”,女子養成勤勞吃苦的習慣。她們從小操持家務,粗活細活、泥裏水裏,樣樣能幹,是父母的幫手、家中的頂梁柱。好女不愁嫁,慢慢地轉變為女子不願外嫁。留女招婿既可以給家裏增加勞動力,又可撐起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孫橋女悄然綻放出美麗的笑容,給雙方帶來自然與和諧。

孫橋女亦如男子,為家立業為國建功,是為大美。

千百年來,孫橋激越奔放的巾幗英雄不斷湧現出來,首屈壹指者,當然是張文秋。

張文秋出生在孫橋青樹嶺小張灣。

隨著西邊山脈地慢慢隱去,伴著春的陽光,矮山下,壹條山嶺吹過壹縷涼風,走過去,青樹嶺到了。

張文秋故居坐落在小張灣中間,土壁青瓦的“四井口”,典型的京山民居:廳屋兩邊廂房,中間壹口天井,天井旁邊為廚房和客房。堂屋客廳裏,掛著幾幅照片,記載著張文秋的崢嶸歲月。左右兩間正房,擺放著舊床家具,不顯富貴堂皇,卻能安享景仰。

公元1903年12月1日,張文秋在這間老宅裏呱呱墜地,清脆響亮的哭聲,劃破夜空的寂靜,預示著她壹生的不同凡響。

她15歲時,為沖破封建宗法制度藩籬,追求個性解放而惹惱官府。她“扮演”死屍,被家人裝進棺材擡出青樹嶺。在董必武、陳潭秋老師的教育下,她走上革命道路,參加了“五四”運動,後於1926年回到京山開展群眾運動,成為中***早期的黨員和革命家。革命征途上,她九死壹生,兩次入獄,在牢房裏度過了十個苦難春秋。她心許家國,飽嘗過失去親人和戰友的痛苦,演繹了許多鮮為人知、可歌可泣的感人故事。

人生的風景,說到最後,是心靈的風景。她活了整整壹百歲,人生長河驚濤拍岸,心靈之旅卻從容恬淡,給世人留下了太多的韻致和品評。

她是 毛澤東 的雙兒女親家,被世人傳為美談。

大女兒劉松林嫁給了毛澤東的長子毛岸英,其中的愛情婚姻感天動地,只是很少為人所知。

劉松林先是和毛澤東結緣。1938年初春的壹個夜晚,延安中央黨校禮堂上演話劇《棄兒》。壹對中***地下工作者被捕,他們的女兒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媽媽!媽媽!”毛澤東被劇中的情節深深感動,只因他的三個兒子在上海也壹度成為棄兒。劇終後,毛澤東還沈浸在《棄兒》的氛圍中,建議把最後壹幕再演壹遍。於是劉松林衣衫襤褸,又壹次在舞臺上奔走呼號:“媽媽!媽媽……”

那天晚上,毛澤東認8歲的劉松林做幹女兒,從此結下了不解之緣。

1939年4月,劉松林隨父赴蘇,在新疆被盛世才扣留,父親遇害,她和母親遭遇了6年鐵窗生活。毛澤東和“幹女兒”再次在延安相見時,小松林已出落成為壹名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

劉松林和她的岸英哥在延安相識、相親、相愛,成為壹對戀人。

劉松林和毛岸英於1950年結為夫妻,新婚甜蜜是短暫的。1950年10月15日,毛岸英到醫院與躺在病床上的妻子告別,抗美援朝、保家衛國,誰知這壹別竟是杳無音信。1950年11月25日,毛岸英犧牲,從此陰陽兩地相隔。三年後,劉松林才得知消息。

張文秋得知女婿殞命朝鮮戰場後,也向女兒隱瞞了真相。

偶然有壹次,劉松林看到了壹張毛岸英身著朝鮮人民軍軍服站在大雪覆蓋的山坡上的照片,追問公公岸英的情況時,毛澤東知道再也隱瞞不住了,才將岸英犧牲的真相告訴她。劉松林在毛澤東膝上嚎啕大哭,她的哭聲,把整個中南海都驚動了……

張文秋深知岸英在女兒心中的分量。她是女兒的精神支柱,這個支柱撐起了女兒的人生天空。

1960年,張文秋又將22歲的小女兒邵華嫁給毛澤東的次子毛岸青。邵華接受了大她14歲的男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們的婚姻不是絕唱,勝似絕唱。

張文秋晚年做的另壹件事是守望女兒的婚姻。這種崇高的守望,撫慰著幾代人的心靈。邵華與毛岸青生有壹子,名毛新宇,壹直由張文秋帶大。他的成長,讓全中國人民都感覺到了欣慰和幸福。

張文秋是孫橋女中人格結構特別燦爛的人物,那由情至美的品性,表達出她生命的積極意義。她的雕像坐落在京山公園裏,她在人們的心中永遠是最美的女人。

西出京山多翹楚,正可謂“健筆誇翹楚,到如今,落霞孤鶩,競傳佳句”。孫橋翹楚的風姿比我的禿筆描繪的不知美到哪裏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