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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媽媽老師散文

做老師已經整整十六年了,我如願地收獲著做老師給我帶來的幸福......

每逢暑假,學生們總會給我送來意想不到的牽掛,或者趕到我教書的地方為我舉行宴會,他們簇擁著我,觥籌交錯中,我與他們回憶著壹起相處的日子,回憶著壹個個難忘的細節。同學們都視我為“父親”,其實我比他們大不了那麽多。

公元2009年元旦晚上,我坐在電視機前,欣賞著電視節目。這時,電視裏正好播放壹個關於老師的小品。看著主人公——壹位剛剛退休的老師——接學生打來的電話,我不由得想到了我的學生,其實他們已經在這之前給我發來了短信,我沒顧得給他們回復。想到這兒,我沒有覺得沒什麽,就繼續欣賞著。

突然主人公激動起來了,不就是學生打來的電話麽?噢,原來,是主人公的老師打來的電話。老師已經八十多歲了,還在牽掛著自己的經做了30多年老師的學生。主人公與老師通完電話,他的學生又打來了壹個電話向他問好,他急忙跟學生簡短地說了幾句,就抱歉地掛斷了學生的電話。接著他撥通老師的電話,壹字壹頓地說:“我—馬—上—去—看—望—您—老—人—家!”說完,就匆匆地跑出屋外。

小品結束了,而我卻沈浸在小品的氛圍中,久久不能釋懷。年年教師節、元旦、春節,我都只顧著接學生打來的電話,或者翻看他們發來的短信,感受著為人師的幸福。而這十六年間,我沒有壹次想到自己的老師,沒有壹次打電話向自己的老師問好,或是去看望他們。

自責之余,我撥通了我的啟蒙老師的電話,表達了我的歉意和慚愧。接了電話,老師知道是我,激動地說了好壹通:“哎呀,還是滿滿,我還當是誰呢?我以為是王勇從廣州打來的,根本就想不到是妳!”我趕緊插話:“王老師,這麽多年了,我只顧接我的學生的電話,翻看他們發來的短信,卻不曾壹次給您打電話呀,實在慚愧!您的身體還好吧?”“沒啥,妳工作忙嘛!我的身體很好,硬朗著呢,不用牽掛——滿滿,妳聽王老師說呀,這些年我養了很多花,品種不少呢,曇花——妳知道麽?”“我知道,只在晚上開花,花期很短的那種。”“對對對!就是這曇花,今年奧運會期間,不,就在奧運會開幕時,它給開了,渭南電視臺還專程到我家來拍攝了,不知道妳在電視上看到沒有?”“沒有哇,我壹般不太看咱們渭南電視臺的節目,太遺憾了!”“滿滿,妳啥時候到蒲城來,就給我打電話,地方很好找的。回去時,王老師給妳帶些花。”

聽著老師激動的絮叨,我又壹次感到母愛般的情感,縈繞在我的心間。在我的老師中間,讓我難以忘懷的有不少,但唯有王老師像媽媽壹樣,把慈愛的暖流源源不斷地輸送給自己的學生。走上三尺講以來,我從未跟她老人家通過電話,她在電話那頭激動的樣子,我完全可以想象出來。老師現在已經七十歲的人了,還這麽精神,還保持這麽高雅的生活情趣,這真讓我感到欣慰。

通完電話,我的思緒回到了小學時代。記得那是三年級,王老師是我的班主任,我是她任命的班長,理由是我好學。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我才11歲,就已經抱著壹本名叫《激戰無名川》的小說在看了。王老師看見了,對我微微笑著,翹起大拇指:“好樣的,能看懂麽?”然後輕輕地拍拍我的頭,繼續鼓勵我道:“喜歡看書,這太好了,看完了,老師這兒還有呢。”可惜,那時候書並不多,小小年紀的我,興趣也轉換得快。小說就看了那麽壹本,直到高中畢業,再也沒讀過幾本。

那次之後,我的興趣很快轉向了書法。雖說課本裏有書法課的內容,可那時候已經習慣使用鋼筆了,所以書法課總是跳過去,不教了。王老師看我喜歡寫字,作業也很工整,就經常讓我出黑板報,還不停地誇贊我。我出黑板報的時候,王老師就站在旁邊,欣賞著,誇贊著。我的額頭上溢出汗珠了,王老師就會想媽媽壹樣,壹邊輕輕地用手帕替我拭去,壹邊柔柔地說:“慢慢來,不急,咱滿滿寫的字就是漂亮!”聽了王老師的誇獎,我渾身是勁兒,字寫得更加認真了,黑板報出得更加工整了,有時還不忘在邊上畫上簡單的圖案畫,修飾壹下。記得每次出完黑板報之後,王老師總是帶我到她的辦公室裏,給我洗凈手,整整我的衣服,然後輕輕地擁抱我,以示獎賞。那種溫暖,只能是母親給兒子的,然而我從王老師的溫暖的懷裏感受到了無數次。

小學生就怕老師鼓勵,有壹堂自習課,我終生難忘。王老師布置了家庭作業,然後宣布:“這次,咱們看誰做完得最早、最工整,誰先完成,誰就可以回家了。”王老師說完話,我就埋頭做起了作業,竟忘記了是在學校裏、教室裏,還以為是在自家院子裏、媽媽就在腳跟旁呢。不到半個鐘頭,兩張工工整整的.作業我就做完了。剛剛做完,我就驕傲地對王老師說:“媽——我做完了!”忘我的情景中,我竟把王老師當做“媽媽”了。回到家,我把這情景學給媽媽聽,媽媽不由得笑了。看著媽媽的笑容,我覺得跟王老師壹模壹樣。

我們那時候上小學,還沒有固定的學校,就壹個班,壹會兒在這家,壹會兒在那家,所謂的學校、教室,就是人家屋子。我還清楚地記得,好壹陣子,我們班就在王老師家裏上課。王老師家的莊基地只有兩間半寬,他們老家是華陰,遷移到我們村的。那時候,遷移到我們村的華陰人,都被叫做“移民人”,而我們自稱“當地人”,大家對“移民人”大多沒有好感。所有“移民人”的莊基都很窄,王老師家也不例外。老師家的房子是單邊蓋,東半邊就是我們上課的地方。上完課,王老師帶領我們20幾個孩子,在狹小的院子裏捉蛐蛐捉蟋蟀,玩老鷹捉小雞,唱兒歌。有時,我們還在老師的帶領下搬移壹些小瓦塊,她的口音中還帶著華陰的口語詞,她對大家說:“同學們註意呀,別讓‘瓦草’紮爛了手!”我們當地人把瓦塊叫做“瓦錘”,我壹時聽不懂,也沒多問,看見同學們都在撿拾瓦塊,就和大家壹樣幹了起來,手裏拿了四五塊了,還想再多拿壹塊,不小心劃破了手。王老師趕緊從笸籮裏拿來做衣服剩下的破布條,給我包紮,壹邊包壹邊輕輕地吹著:“疼不疼?壹次不要拿那麽多,聽見了麽?”包紮完了,王老師又壹次輕輕攬我入懷,壹股暖流頓時傳遍我的周身......

2009年4月18日,我與幾位同事到蒲城接受中學高級教師能力測試,安排好住處後,我就火急火燎地趕往王老師家。壹邊買東西,壹邊給她老人家打電話。等我們趕到王老師家門口時,她早已經在路口等著我了。她矮矮的,身體微胖,壹身樸素的衣裝,跟我的母親壹模壹樣。老人家關心地對我說:“工作那麽忙,還牽掛我幹啥?不過,來了好哇,王老師養的花妳壹會兒走時帶上幾顆,聽說妳已經買了房子,放在房子裏賞心悅目,多好哇!不說了,不說了,快進屋,快進屋!”我望著王老師,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麽好,就攙著她:“今天才來看望您老人家,太遲了!”進了屋子,我壹時沒認出來老師的女兒,王老師趕緊給我介紹:“這是我女兒,可能比妳大,該叫姐姐吧。”王老師讓姐姐給我泡茶,遞水,又絮絮叨叨地給我介紹家裏的住房結構,壹會兒又領著我到院子裏,給我壹壹介紹她養的花草,什麽鐵樹,什麽霸王玉,什麽海棠花,等等,不厭其煩。說著說著,就要給我挖上幾顆,無論怎麽也要讓我帶回家。百般解釋,我回不到家,只能回到學校,又不懂怎麽侍弄這些嬌嫩的花草,老人家這才罷休。

臨行時,王老師依依不舍地對我說:“有空到蒲城來玩兒啊,壹定記得,把王老師的花草帶回妳家哦!”我坐上車,回頭望著王老師,她還在那兒壹動不動地站著,就像我母親壹樣,久久地望著兒子遠去的影子......

掐指算來,距離我到蒲城看望王老師快要兩個月了。我壹直說要用心記錄下王老師對我的拳拳恩情,直到今天,2009年高考的第二天,我才在電腦前坐下來,回憶著您予我母愛般溫暖幸福的壹幕幕......

王老師,我的老媽媽!妳養的花草,壹直在我的家裏,我的身邊,我的心間。那些花草,是您給學生母愛般情感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