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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的末等生

當讀到張嘉佳《末等生》中描述女主角王慧壹段時,“她的成績不好,每天試題做得額頭冒煙,依舊不見起色。可她是我見過最有堅持精神的女生,能從早到晚刷題海。哪怕壹條都沒做對,但空白部分填得密密麻麻。”我想到的是我認識的高中時代那位“末等生”,都說名字暗含父母的對子女的深切的希望吧,小女生大名叫李聰,但是和父母希望有所悖逆,用她自己的話說是智商有待提高,和小說中的主人公壹樣非常勤懇,經常五百個公式推出壹個錯誤答案,經常樂死不疲,看著草稿紙上錯綜復雜的演算,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都嘆為觀止。

和小說情節神相似的是她也喜歡隔壁班的壹男生,經常借著上廁所的理由隔著窗戶看她的男神,直接就是直勾勾的看著男生,看著男生心裏發毛,心中不免懷疑這丫有病嗎,也忘記介紹這丫,家境不好,她不高,身體強壯,沒身材,沒臉蛋,皮膚黝黑,說話直白,也不免說話得罪別人,脾氣不好,耿直,但是就是能堅持,鉆牛角尖的那種堅持,不到南墻不轉彎的那種堅持,堅持的都快變成死板,甚至連暗戀都帶著那種堅持,她向她所有認識的人都提起了那位男神,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了也都勸她死了這條心,李聰同學卻嘟囔的嘴說我們嫉妒她,在我們的鄙視中心安理得的繼續喜歡她的男神,直到男神和另壹名小鳥依人的蘿莉在壹起,她認真的不高興了幾天,然後沒心沒肺的嚷嚷著化悲痛為力量,情場失意考試得意。

她就是個挑不出優秀品質的女孩。我壹直想,如果這世界是所學校的話,慧子應該被勸退很多次了。生活,愛情,學習,她都是末等生。唯壹擁有的,就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咬著牙齒,堅持再堅持,堆砌著自己並不理解的公式。她卻用行動來證明什麽書山有路勤為徑的老祖宗關於勤奮的訓話在她身上是不起作用的,她每天第壹個來到教室,在晚自習熄燈之後又最後壹個離開,聽她寢室的同學說,李聰甚至四點半定鬧鈴,弄的整個寢室感覺她要瘋了,有時候又拿著數學試卷研究到半夜,然而名次就是在班級中下遊,有時候就比後排整天睡覺的男生多幾分。我在她的前排,上課時看著她直勾勾盯著黑板的樣子,感覺自己都不好意思打盹,有時候上交作業本,死活都找不到放在哪裏,急著滿腦門子汗翻找著抽屜,壹轉臉卻看到她壹本正經的拿著我的作業本在演算,她歪著頭咧著嘴笑著,可氣可恨卻又可嘆。

她就是個挑不出優秀品質的女孩。我壹直想,如果這世界是所學校的話,慧子應該被勸退很多次了。生活,愛情,學習,她都是末等生。唯壹擁有的,就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咬著牙齒,堅持再堅持,堆砌著自己並不理解的公式。

高考結束,她電話哭著說她本科落榜,我好奇的問差幾分,她抽泣的說不多就壹百多分,她說他爸爸今年沒打工沒掙到多少錢反而被騙了三萬,她媽不但不讓她復讀連大學都不讓念,高中的時候每月都是在家大吵大鬧才拿到的生活費,因為這姐姐學習不好,長的不好,她媽認為以後也嫁不好,為此她和家裏斷絕了關系,拉著行李箱就跑到了蘇南打工,我也不知道她怎麽填報的誌願,被壹所普通的專科錄取,為此她更加努力的打工,據她自己說在外同時十八份兼職。

此時,巴西世界杯的激情席卷了全球,我家也不例外,我和我爸坐在沙發上嚷嚷著進了進了,我媽拿著我的高考分數條無奈的說壞了壞了,我的高考就像球場上的巴西隊止步四強,那啥,我也學習巴西隊韜光養晦又復讀了壹年,我媽卻沒有以為我長的醜就認為我不會前途而不讓我復讀。

苦逼的復讀時候,就沒有和李聰同學聯系。寒假臨近過年的時候,我趴在課桌上計算著函數,接到陌生號碼發來的祝福短信,簡短的幾句沒用任何華麗的辭藻,我猜就是這位這位勤奮讀書的姑娘,也不管是不是長途打電話閑聊了幾句。她完全和父母斷絕了關系,春節也沒有回家,更換了手機號碼,放長假的時候在蘇南的工廠的打工,短假就在市裏兼職,加上學校的困難補助,學費和生活費的問題就解決了,她還給我講述大學學習只要努力就可以,她在工作的時候依然不忘發揮著她對學習的牛角尖精神,她自豪的告訴我高中時代的學渣到大學變成了學霸,我感嘆她的執著,告訴她有困難別忘告訴我,她說放心因為無論答案是否正確,她也壹定要推導出來。

又是壹年暑假,逃脫高考的苦海,我只身來到了常州恐龍城遊玩,突然想到了聰姐在這個城市,我就當試試運氣撥打了她的電話,我告訴她我在常州恐龍園,她只說壹句我馬上到。我們在遊樂場旁的星巴克碰的面,她呼嘯的沖了進來的,伴隨壹句尼瑪扭著我的臉說我胖了,直接打破了咖啡館悠閑的氣氛,我想她的性格還是這樣,只是皮膚變的白皙,低挽的馬尾辮,壹身職業裝,曾經那個爭強好勝的黑姐姐也變的有女人味了,我感嘆著蘇南的水土養人考慮移民蘇南算了。

她搶先買了單,打的把我帶到了遊樂場,我暗暗的問壹句妳下個月吃啥,她壹臉鄙夷的罵我看不起人,她說大學是可以用勤勞彌補智商的地方,她拿到學校所有的獎學金,系獎學金,學校獎學金,社會慈善機構獎學金,國家勵誌獎學金。獎學金拿到手軟,雖然學校不是著名學校,但是學校提供的金額不少,加上熟知兼職各種途徑,她擔當兼職中介的學校代理,工作輕松但工資不菲。除掉學費和生活費的開銷依然可以剩下壹大筆,留下看看電影旅遊,不在像當初的莽撞的小丫頭,壹邊說著壹邊流露的自豪的微笑,壹副小資女性的派頭。

她奉勸我幹脆報考常州的大學,無論兼職還是吃喝玩樂她對這所城市已經輕車熟路。她陪我做完過山車就匆匆回到了工作單位,臨走前不忘告訴過山車的老板,艹這家夥真帶勁,像極了人生,留下老板壹臉懵逼的看著她遠走的身影。是呀!人生像極了過上車,起起伏伏充滿了刺激,經歷了深不見底的低谷,到達了意想不到的高處。

又壹年春節,我站在陽臺和她視頻聊天,她在她男朋友家吃年夜飯,我透過手機屏幕看著她男朋友家的裝潢富麗堂皇,靠近蘇州河的小別墅。我轉臉看著自己家百十平米的住宅樓自愧不如。我問她兩年沒回家了吧,她點點了頭說有兩年了,冷場時,金城武似的土豪男朋友抱著滿滿的煙花叫上她壹起放煙火,她高興的說了壹句新年快樂就匆匆就掛斷了視頻。此時陽臺外煙花綻放,照亮了半邊天空。

當我第壹次讀完張嘉佳的《從妳的全世界路過》,發現李聰同學像極了書中的末等生王慧,連名字都有幾分相似,我在京東上訂了這本書送到了她的手裏,壹個星期後,她發來QQ問我,書中的末等生王慧和她相同的性格耶,但是都是壹等兵。我默默的點點頭,誰說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