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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不荷蘭人

雖然並沒有在荷蘭住過,在這裏妄談荷蘭人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但是在西方國家生活這些年所遇到的荷蘭人卻讓我有壹種想要談論的欲望。即使是在發達國家,或者歐洲之中,我覺得荷蘭人也有其突出的特點足以讓人註意到。有時甚至能到“不愧是荷蘭人啊”的地步。

最初接觸荷蘭人,是還在澳大利亞時期所遇到的學術上的合作夥伴,和我們合作較為頻繁的是壹位教授和她的學生,就以她們名字的首字母稱之為V教授和M小姐吧。在我在澳洲期間,她們曾經來訪過幾次,然而這幾次每每讓我覺得是不是招待不周,或者做了什麽失禮的行為招致她們的厭惡。譬如在討論問題的時候,她們會很直接的說:“我覺得妳這裏錯了。”,“這個想法很奇怪。”,或者“換個方法,這個不好。”通常來說即使是在以平等和隨意(casual)出名的澳洲,會這麽直接了當地在職場上說出自己的反對意見的也絕對是少數,通常還是會用比較委婉的說法,譬如“我覺得我們可以再考慮壹下。”,“這個想法很新穎,不過是不是有點冒險呢?”,之類的。只有在爭論進入白熱化,或者遇到討厭的人,才會用如此直接的,近乎具有攻擊性的說法來討論問題。但後來我們才發現其實並非如此,荷蘭人只是非常地直接而已,也懶得在任何地方修飾自己。喜歡會很直接地說喜歡,不同意也會很直接地說不同意,當然也會很爽快地承認自己的錯誤。

總體來說荷蘭人就是壹個很“實在”的群體,除了說話實在,也不大會追求光鮮的外表,或者花俏的粉飾,這點在花錢方面自然也是出了名的錙珠必較。凡是非必需的額外支出,都是必須要消滅的。譬如M小姐曾經喜滋滋地和我們說,她和男友去巴黎遊玩的時候,選擇在城外支帳篷,然後每天騎自行車進城節省開支,度過了非常愉悅的壹周。雖然本質上我很欣賞這樣的生活態度,但實際遇上,有時卻也令人哭笑不得。

搬到倫敦以後,我在澳洲的同事J小姐曾經去荷蘭與這兩位合作者壹起參加壹個研討會(Conference),順便留下來工作兩周討論項目。我是在 研討會 結束才飛去和J小姐會合。壹見面,J小姐就開始向我吐槽這兩天對於荷蘭人的深刻理解。

J小姐是非常註重生活舒適程度的人,即使是在物價不菲的悉尼,J小姐也經常在天氣不好或者距離較遠的時候打車,更何況參加 研討會 算是公費出差,老板給報銷的。因為所住賓館距離會議地點並不算近,和M小姐壹起出了酒店之後,她就習慣性的走向了出租車,結果便被M小姐攔住了:“妳要去幹嘛?”

“打車啊。”J小姐理所當然地說。

M小姐覺得相當無法理解:“我查過了,從這裏到會場有公車可以直達的。所以我才建議訂的這裏。”

(咦?訂到這麽遠的酒店,該不會也是因為比較便宜吧?)J小姐想。

“沒關系啦,我們老板給報銷的。”J小姐以為M小姐因為還是學生,所以比較節儉。

“那也不行,妳們澳洲人啊,實在是太浪費了。”M小姐壹面搖頭,壹面把J小姐活生生拖上了公***汽車,並且成功地讓J小姐在此後的三天裏完全失去了打車的機會。

最離譜的是研討會的晚宴。晚宴並不是在開會地點舉行的,而且距離她們的所在的酒店相當遠,但M小姐仍然認為公***交通才是最正確的出行方法。在晚宴結束出門去坐車的時候,她們正好遇到另壹位澳洲的合作者站在門口伸手打車。M小姐壹臉嫌棄:“就說了妳們澳洲人鋪張浪費吧,妳看看周圍,除了她,還有誰在這裏打車啊?!”

如果妳以為這只是M小姐壹個人的個性,那妳可就錯了。J小姐在那兩天完全無法忍受的,除了打車這件事之外,還有壹點,就是浴室的花灑。

她很鄭重地跟我形容:“妳要知道,我還以為那個花灑壞掉了,才會壹點壹點往下滴水,還去叫了酒店的管理人員,結果他們說花灑就是這樣的。我問M小姐是不是這家店的花灑特別小,M小姐說,這不是很正常嗎?”

我當時還在笑,接下來我就親身體驗了這壹點。

我和J小姐在阿姆斯特丹所住的BnB,地點非常好,就在博物館站對面,離梵高博物館走路也不過15分鐘的距離,在網上的評價也很高,所以我第壹次洗澡的時候也壹度以為花灑是壞掉了。打開水龍頭之後,細細的壹條水流從花灑裏流出來,恐怕比壹般洗手池的水量還要小上壹半。我足足在花灑下站了五分鐘,才算把我的頭發全部潤濕,整個洗澡過程可謂是相當的煎熬。我出來,和J小姐說了裏面的情況,她哈哈地指著我大笑,這下妳是相信了吧。

那家BnB的老板其實也是挺熱情的人,為我們提供了非常豐盛的早餐,冰箱裏有蛋,奶酪,桌上還有滿滿壹大籃新鮮出爐的面包。話說歐洲大陸(也就是說不包括英國)的面包是真的好吃,就算什麽都不沾,吃起來也非常香,因此我們心懷感激地好好享用了豐盛的早餐。不過我們既然是兩個姑娘,也實在是吃不了太多,因此壹個人吃了兩個面包就已經足夠了。結果第二天,面包籃裏面,就只有四個面包了。咦?所以是按數字給的喔?我笑。這等行為,在荷蘭恐怕算是普通,但是在英國人和美國人的眼裏,恐怕就是“不優雅”,和“吝嗇”了吧。

啊,還沒說到V教授。V教授雖說在荷蘭長大,其實是比利時人。據她所說,這兩個國家雖然是鄰國,但是個性卻大相徑庭:比利時人傳統好面子,荷蘭人實在直接。雖然V教授已經是壹個地道的荷蘭人了,但她的父母和所有的壹代移民壹樣,身上總是有濃重的母國文化氛圍的。更何況兩國如此接近,她總也還是免不了要和比利時的親戚打交道的。說到這點的時候,她說出了壹句名言:“親戚就是妳不能對他們開槍,同時也不能改變他們的存在。”博得在場觀眾的壹致喝彩。她的父母對她不滿的點恐怕也包括了她死也不結婚這壹點。喔,她其實是有兩個可愛的女兒,和壹位長期伴侶的,但是他們沒有結婚。“結婚什麽的,太麻煩了。尤其是我那群比利時親戚,對於繁文縟節要求多得要命,索性不結婚他們也就沒什麽可以挑剔的了。”

“原來比利時人是這樣的啊。”我從沒遇過比利時人,覺得挺有意思的。

“對啊。上次回去參加親戚的婚禮,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就在那邊七嘴八舌的挑毛病,煩死了。喔,對,她們還挑我的毛病來著,說我怎麽穿著上次穿過的禮服就來了。”

到這裏我沒有搭話,畢竟我以為西方禮儀裏似乎是有不能穿同樣的衣服出席同壹群人的婚宴這樣不成文的規定的。

V教授翻了個白眼,”我跟他們說,我們科學工作者窮著呢,哪有錢買禮服啊,那麽貴……喔,對了,她們還不讓我去男廁所來著。“

”咦……?“為什麽要去男廁所呢?我壹定表現出了這樣的疑問。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現場那麽多人,女廁所的隊排那麽長竟然都沒有人去男廁所,那些人是不是傻啊。“

咦咦咦?是這樣的嗎?不過接下來的幾天,我確實也是看到了好幾個毫不猶豫地沖進男廁所的荷蘭女性就是了。

所以最近搬到美國之後,在美國人同事泰勒先生向我抱怨另壹位同事的時候我馬上就察覺了不對勁。

”那個人啊,E小姐,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說話那麽沖,我也沒對她做什麽啊。“

”喔,而且,瑪麗薩上次跟我說,那姑娘竟然直接要求去紐約玩的時候去她家住。“美國同事嘆了壹口氣,”瑪麗薩家也不大啊。瑪麗薩說雖然我和E小姐是朋友,但也只是工作程度的朋友,沒有到那麽熟吧。而且,E小姐上次來舊金山的時候,也想住到卡羅琳(公司VP)家裏來著,不過卡羅琳直接拒絕她了。“

我疑惑地問:”E小姐,該不會是荷蘭人吧?“

“喔,是啊。”美國同事證明了我的想法。

“荷蘭人就是這樣的啦,直接拒絕他們就好了,他們不會覺得被冒犯的。”

荷蘭人不管走到哪裏都是如此的腳踏實地,樸實坦誠,恐怕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