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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庇護猶太人

是有這麽壹回事的 但是據我所知那座紀念碑不是專門感謝中國人的 是感謝所有二戰時期對他們民族有過幫助的民族 不過確實有感謝中國人的字眼裏面

最後壹位在世知情老人口述實錄:

太平花園曾經是上海庇護猶太人的“小諾亞方舟”

地處靜安區的陜西北路470弄的壹片洋房被稱為“太平花園”,乍看是壹個再平凡不過的新裏。太平花園為公寓式大樓格局,底樓的16個門洞采用了雙抱式連體拱門的歐式建築形式,街面房子租給了煙紙店、理發店和男式內增高皮鞋店作生意,時髦光鮮的瑜珈會所廣告直指弄內,老洋房的紅墻外飄著“萬國旗”,窗口時而會有老人探出頭來,俯瞰街景抑或是尋找小道消息。

就是這樣平凡之地卻藏著壹個驚人的秘密。1941年珍珠港事件爆發後,猶太人大批湧入上海避難,其中絕大部分進入虹口集居,這段歷史之後被世人廣為稱道。然而鮮為人知的是,上海還有個“小諾亞方舟”。當時,小部分的猶太難民分流到了靜安,因為太平花園裏有壹名“上海的辛德勒”表示願意接納他們並且把洋房租給他們居住。

60多年過去了,隨著弄內老人的先後辭世,這個秘密走向了被上海遺忘的遺憾之路。事實上,熟知內情的只剩壹位叫袁松森的老人了。記者於日前探訪了袁老,塵封的故事再度升騰,彌漫在太平花園的上空。於是在這個春暖花開的季節,我們聽到上海的心房,顫了壹顫。

和猶太人做鄰居的這段日子就和電影壹樣短卻讓人記憶深刻

袁松森今年89歲,在太平花園15號底樓已經居住了70年。袁松森告訴記者,他是抗戰開始後從南市區搬到此地的,那時猶太人還沒有遷入,太平花園裏居住著不少作生意的洋人,以英國人、法國人為多。後來珍珠綱事件爆發,猶太人開始離鄉背井四方逃難。當時國民黨駐德國大使為猶太人開了“無限制簽證”,此舉促使中國成為了“諾亞方舟”,而此人也被譽為“中國的辛德勒”繼而廣為傳誦。說到這裏,袁松森睜大眼睛站了起來說:“妳知道‘上海的辛德勒’是啥人嗎,他就是太平花園的大房東——伍廷芳。第壹個住進太平花園的猶太人就住在我們15號裏。”

伍廷芳和他的兒子伍朝樞都是中國近現代史上傑出的外交家、法學家。在伍家父子的壹諾千金下,袁松森就和猶太人作了鄰居。“猶太人的搬來和離開都相當匆忙,和他們做鄰居的這段日子就和壹部電影壹樣短卻讓人記憶深刻。”提起往事,袁松森打開了話匣子:“公***租界使用的是英文和法文,猶太人是講德文的,所以平時和我們幾乎沒有語言上的交流。我那時正在附近的大同大學念書,有點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生氣,只曉得大樓裏住著壹家三口,他們對居住條件要求很高,壹進來就要求裝煤氣。二房東對他們很客氣,給他們騰出大房子,煤氣也很快裝上了。”

猶太富人逃難時身邊不帶鈔票,他們把股票燒毀後再到避難國掛失,相當精明。而最讓袁松森佩服的是他們的生意經。

“跑單幫的猶太男子很多,他們多半提著壹只皮箱,挨家挨戶地敲門推銷。他們會將簡單的中文,相當有禮貌,耐心好到嚇死人。比方妳跟他講家裏不需要牙膏,他就會從箱子裏掏出壹塊肥皂,這樣不停地展示壹些日用品,直到妳不好意思,照單全收。” 袁松森笑瞇瞇地點點頭說:“買了他們的貨色妳絕對不會有上當的感覺,因為質量都是有保證的,價錢也別市面上要便宜壹些。夫妻倆壹起做生意的餓也有,男人平時在公司上班,女人就看店。聽說此地壹對意大利籍的猶太夫婦還在南京西路開了壹家小店,專賣女式內衣和絲襪。”

袁松森提及的壹家三口就住在15號前樓的2樓,他將記者帶進了這間房屋現在主人張美珍阿婆的家中。

這是壹間20多平方米的房間,當初張家搬來時因為居住條件緊張,將房間壹隔為二,還搭了個閣樓。原本的壁爐恰好處在分界線上,壁爐上堆滿了餅幹箱、保健品,壁爐角上還套了個S鉤子掛了壹袋水果。

張美珍告訴記者,她今年81歲,不過是1968年搬來的,那時猶太人已經搬走了。這房間加上後面10平方的小間都租給了猶太人。門窗的花樣,柱子、壁爐和鑲了紅木的地板這些後來都沒有動過。張美珍向記者推薦了10號二樓的壹戶人家,她說“那裏也住過猶太人,而且房屋保養得很好。”

10號的主人羅世忠將記者迎進了家門。羅世忠今年67歲,他興奮地告訴記者:“我小時侯就住在弄內2號,對太平花園有著很深的感情。記得日本人投降後,政府說此地是敵產,要我們全部搬出去,我就跟家人壹道搬去了成都路,結婚是在合肥路結的。前幾年碰到動遷回搬,我就堅持要搬回太平花園,妳看,我把內墻都粉刷過了,這老房子像新的壹樣好看。我現在住的這幢樓以前是北洋軍閥伍廷芳買給女兒做嫁妝的,當時他是北京的外交部長,後來敗落了。”

最令羅世忠懷念的是和猶太孩子打架嬉鬧的往事:“那時我只有四五歲,和壹群猶太男小孩打架,他們都有九十歲,我自然是打不過的。後來我就喊來了同住在此弄的表哥來相幫。表哥那時已經十七八歲大人樣了,猶太小孩打不過他就回家拿氣槍了。我趕緊趁機逃回家了。後來他們大人也沒來找我家大人麻煩,因為小孩打架大人是不出面的。” 羅世忠感慨道,那時弄堂裏住了很多外國人,除了猶太人,還有高麗人以及幫洋人打工的廣東人等等。他們以及上海本地人的後代都沒有等級觀念,壹般都是英文和上海話混著說的,大家玩在壹起,誰做“官兵”誰做“強盜”都無所謂的。

故事原本還有更多,只可惜鄰居們平時拉家常都不會提這些。況且,更知情的太平花園的看門人和掃地人都已不在人世,他們當時曾在猶太人那裏做事。住客的話,其中壹個叫王石秀(諧音)的特別會說,他去世時90多歲了。現在,整條弄堂只剩袁松森壹個口子了,而讓這些故事時不時吐露新芽的是回來尋根的猶太人後裔。

壹年總會有兩三個猶太後裔回來尋根,他們撫摸著石梯淚流滿面

老人撫摸著太平花園入口的石梯,淚流滿面。當年他還很年輕,下班後喜歡和壹群朋友壹起坐在靠馬路的石梯上,拉琴、唱歌、跳舞……這無聲無息的石梯,承載了那段流浪在異鄉的青春年華。壹觸碰,就翻湧。

張美珍阿婆回憶說,近10年來,每年總會有兩三個猶太後裔回來尋根。“老人和青年都有,他們幾乎都很內向,也不和人說話,就是拿著相機拍照,最多走到樓梯上,沒有進屋過。” 張美珍告訴記者:“今年春節的時候,就來過壹個二三十歲的猶太青年。那時我隔著窗戶看見他,就忍不住這樣想,如果他來敲門,我壹定會將他迎進來,讓他看看他祖輩住過的屋子。”

張美珍告訴記者,太平花園隔壁的西摩教堂也是如今猶太人經常拜會的地方。記者從袁松森處了解到,陜西北路以前就叫西摩路,西摩教堂在當時既是教堂,又是學校,住在這裏的猶太人都把他們的孩子送到那裏去讀書,和現在的五四中學正好對面對。解放後,教堂的宗教功能被關閉了。張美珍說:“以前我還是居委會裏的工作人員,我們經常借教堂開大會。開完會拉家常,我們的支部書記就會跟我們講猶太人的故事。現在我們這壹批人都退下來了,走的走,老的老了。不過,現在我還時常看到面包車和轎車在西摩教堂進進出出,裏面坐著外國人,壹看就是猶太面孔。”

記者隨即來到了西摩教堂。如今教堂的大門口壹左壹右掛著兩塊牌子,黑字的寫著“上海市教學委員會教學研究所”,紅字的則寫著“上海市科技教育工會”。門衛告訴記者,這幢房子已經有90年的歷史了,文革後變成了教育局會堂,後來作為優秀建築被保護了起來,這樣算下來,西摩教堂已經空關了近10年了,平日裏從不對外開放。

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像是壹件穿越百年的迷彩服,將古舊的教堂裹了個嚴嚴實實。那些個故事仿佛要透過繁密的藤蔓伸張開去,卻又緩緩地縮了回去。袁松森告訴記者,除了《上海市地方誌》辦公室找過他外,平日裏沒人會問起這段往事,時間久了,難免會淡忘。難道,更多的細節就真的無從得知了嗎?

羅世忠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從書架上抽出了壹本叫《上海街情話》的書。他告訴記者,這本書有壹章是專門寫太平花園的。

羅世忠向記者介紹說:“這裏面講的都是我小時候的事情。我印象中太平花園最裏面的壹幢房子是日本人開的皮靴工廠,中國工人要是偷塊皮,他們就會把狼狗放出來咬。也有人講,那裏其實是個情人旅館,裏面的香港鹹水妹是專門為美國水兵服務的。這些水兵中好像就有猶太人。”

這個模糊的記憶得到了袁松森的證實。他告訴記者,陜西北路新閘路口的靜安面包房原來是美國水兵駐地,其中不少猶太籍士兵就租住在太平花園旅館,壹時興起就會把整包的香煙亂丟。

離開太平花園後,記者對《上海街情話》的作者程乃珊進行了電話采訪。

60年後混血女孩Rose重回故裏,我的父親已經盡責了

程乃珊告訴記者,關於這個故事,早在《上海探戈》壹書中就有詳盡的描述。當時為了寫太平花園裏猶太水手和上海小姐的愛情故事,她找到了當年開這家情人旅館的老板的女兒,和她交朋友,壹起吃飯,最後感動了這位老太太,壹段跨國愛情故事終於以文字的方式留傳了下來。

根據老太太回憶,那時她還在讀中學,幫著父親打理旅館生意。印象中那個猶太水手有著壹張典型的猶太人面孔,長得相當粗壯結實,說起英文來,卷舌卷得厲害。他帶著壹位祖籍寧波的上海小姐來看房子,那時她已經是他的太太,而且肚子微微隆起,壹看就知道是有喜了。先生對太太相當好,要了全幢樓最好的朝南房間,是帶沿馬路小陽臺的。水手因為會時常出海,擔心太太生產時自己不能在她身邊照顧,於是就拜托了住在弄堂裏的猶太同胞,說到時候要去隔壁的西摩會堂,為孩子受洗。1937年“八·壹三”事變,炮火紛飛中,他們的女兒在公寓裏誕生了。這是壹個漂亮的混血女孩,他們為她取名為Rose(化名)。

從1920年至1942年期間,***有408個猶太嬰兒在上海出生。上海使他們免於納粹迫害,給了他們壹段相對常態的童年生活。幼小的Rose在鄰居的呵護下,安然躲過了1941年日軍占領租界後給西方僑民帶來的厄運。

聽老太太講,猶太水手起初還隔三差五地到上海來看望妻女,後來就不再來了,但還算是有良心,壹直寄信寄錢,讓Rose受教育。1949年,他托人把母女倆送到了香港。離開上海的時候,Rose年方12。上世紀60年代,猶太水手索性為母女辦好移民手續,到美國定居了。之後的50多年,Rose再也沒見過父親,料想他已另有家庭,她和母親也不想去打擾這位還算盡了責任的親人了。

2002年的冬至夜,壹位美國朋友致電程乃珊,說是有個美國猶太老人要來上海尋根,想請她幫忙。這位老婦人就是當年的小Rose。她身居美國聖地亞哥,是名退休會計師,而且已經是擁有12個孫兒女的老祖母了,講得壹口老派的寧波腔上海話。Rose對程乃珊說,她從未忘懷在上海受到太平花園鄰居所給予的恩惠,母親臨終前曾再三囑咐她要記住上海西摩路太平花園自己老家的地址,壹定要找到失去聯系的外婆和小阿姨,還有那位大恩大德的曹老板。60年後,Rose終於遠涉重洋,來到了出生地太平花園。

當時,Rose拿出了兩張泛黃的舊照給程乃珊看,相片中她和壹群中外小朋友壹起伏在石梯的欄桿上,邊上還趴著壹只哈巴狗。在程乃珊的幫助下,Rose叩開了昔年稱為西摩路,今改稱陜西北路的太平花園大門。走到舊居前,看到門牌號碼依舊未變,不禁潸然淚下。後來,她還如願見到了童年時代的“婆阿媽”,算是還了母親的遺願。

太平花園這個上海的“小諾亞方舟”就是這般真真切切地存在過,並且超越國籍和民族的人性關懷將繼續傳承,壹代,又壹代。

記者觀察

居民憤怒,不能讓新時代外國移民糟踐了老房子

在走訪太平花園的過程中,記者同時也看到了並不那麽美好的壹幕。

太平花園***有四排公寓房,外面的兩排是老房子,住客以72家房客為主,中間的兩排原本是花園,解放前夕改建成了樓房。入住這兩排新房子的都是富裕人家,壹幢房子就是壹個姓氏。這些房子作為家庭財產遺留給小K小姐們。後壹代基本都不滿意此地的配套設施以及“快要酥掉”的房屋,紛紛搬到了外面的現代化高檔小區,這兩排房子就成了在房交所掛牌的二手房。

據壹名不願透露姓名的居民透露,這些房子基本都高價賣給了生活在上海的外國人,房價起板400萬,光裝修就要100多萬。記者從網絡上查詢到,陜西北路470弄的某套513平方米的四室三廳已然掛出了 2360萬元的高價。

外國人喜歡把新裏洋房裝修成古色古香的中式住宅,這點無可厚非。現在太平花園不少房子的門面都裝了銅門,蓋了瓦片,院子裏還種了綠油油的竹子或紅艷艷的槭樹。然而,少數新主人卻做出了壹些令人發指的舉動。將承重墻肆意敲打,外墻立面幾乎全被拆毀,好比壹個就要完全被蛀空的大洞,房前黃沙堆了壹地,這情景不由使人聯想起昔日炮火摧殘的慘狀。幸而此居民告訴記者這家已經停工壹個星期了,有關部門和太平花園的居民是不會允許外國人“亂來”的。

在上海,這樣收藏著故事的老房子有不少,其中很多都被新時代的外國移民相中,買下來自住或開店。當上海人以海納百川的胸襟再度接納他們時,重要的並不只是房產合同上壹個令人眩目的數字,而是彼此對歷史對建築對文化的尊重。

戰事畢,光芒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