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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簡單介紹下老虎基金是怎樣襲擊香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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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基金是怎樣襲擊香港的

老虎基金在20世紀90年代大多數時間的全球宏觀投資策略是:沽空日本股票市場及日元、沽空東南亞股票市場及其貨幣。

香港是最後壹環

1997年開始的最近壹輪亞洲金融風暴早已成為過去,但從未真正遠去。

香港的聯系匯率制(每發行7.8港元須1美元外匯保證),1998年時處於風雨飄搖之中,終在香港特區政府竭盡全力之下得以城門不失;但是三年之後,世界上極少數仍實行聯系匯率制的國家之壹阿根廷,終於在內外交困之際宣布放棄貨幣發行局(聯系匯率制的壹種)制度,不能不讓人重思港元聯系匯率制在變化了的全球金融體系中的高昂成本。

1997年金融風暴的另壹個教訓是,資本的自由流動與資產的泡沫化也許可以短期相互激發,但絕不可能長期***存。在開放的國際金融體系中,資產的泡沫如果不能自我消腫,終將被強行刺破。承擔這壹職能的,在1997、1998年間,就是對沖基金特別是以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為首的宏觀對沖基金。

對於選擇了融入國際經濟和金融體系的中國來說,這些都是相當切近的必要的反思。在這些反思的背景下,本刊特邀潘明先生對宏觀對沖基金1998年襲擊香港聯匯制全過程所作的高度專業的解讀,於是獲得了意義。

潘明出生於上海,在香港投資銀行界工作多年,曾先後供職於美資花旗銀行、新加坡發展銀行DBS證券、港資百富勤證券、泰資納華證券、美資培基證券,擔任過上述機構的經濟學家、高級經濟學家、大中華地區首席經濟學家及中國股票研究部主管等職務,1997年後與老虎基金等宏觀對沖基金有大量接觸,對於對沖基金襲擊香港的前後過程有切身的認知。 ——編者

初訪老虎基金

我隱約感到,對沖基金已把目光瞄準東南亞尤其是泰國;但我未曾料到,壹場席卷東南亞的金融大戰即將拉開帷幕

1997年,我在納華證券(Nava Standard Chartered Securities)任大中華地區首席經濟學家和中國股票研究部主管。納華證券是泰國最大的證券公司,其大股東是泰國軍人銀行。納華剛於數月前收購了香港英資渣打銀行旗下的渣打證券公司(Standard Chartered Securities)。在東南亞經濟興盛達到頂峰之際,它的目標是成為亞洲最大的證券行——當時有此目標的並不僅有香港百富勤證券(百富勤是當時香港最大和最成功的本土證券公司,於1998年初破產)。收購渣打證券後,納華證券仍保留了渣打證券的所有網絡,包括其在美國、英國和中國內地的辦事處。

1997年二三月間,我與同事到美國紐約就亞洲投資策略進行路演,拜訪老虎基金(Tiger Management LLP)是其中壹項重要日程。

老虎基金是最著名的宏觀對沖基金之壹,與索羅斯量子基金可謂並駕齊驅。老虎基金的創辦人朱利安?;;羅伯遜(Julian Robertson)是華爾街的風雲人物。他出生於美國南部壹個小城鎮,從北卡羅萊納大學商業院畢業後,在Kidder Peabody證券公司工作20年之久,1980年5月創辦老虎基金,專註於“全球性投資”。在渡過10年的蟄伏期後,80年代末90年代初,老虎基金開始創下驚人業績——朱利安準確地預測到柏林墻倒塌後德國股市將進入牛市,同時沽空泡沫達到頂點的日本股市(沽空指先借入股票,然後沽售,當股價下跌到壹定水平再購回,賺取其中差價)。在1992年後,他又預見到全球債券市場的災難。隨著這些預測壹壹實現,老虎基金管理的資產規模在20世紀90年代後迅速增大,從1980年起家時的800萬美元,迅速發展到1991年的10億美元、1996年的70億美元,直到1998年中鼎盛期的200億美元。

老虎基金的“全球性投資”包括兩個方面:首先是股票投資,無論是沽空還是購入,老虎基金對於投資對象的基本要求是流動性好並能提供40%以上的年回報率;另壹方面是對全球貨幣利率和匯率走勢的投機。使他們在貨幣危機此起彼伏的整個20世紀90年代令各國央行畏之如虎的,正是這壹面。

老虎基金之所以在90年代成績斐然,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朱利安?;;羅伯遜從華爾街上重金招募了第壹流的分析師,從而往往能在金融市場的轉折關頭押對正確的方向。大多數對沖基金不會擁有很多分析員,通常借助於投資銀行的證券分析力量。老虎基金這樣大規模的對沖基金則不同,旗下明星級分析員的報酬甚至遠遠超過在投資銀行工作的同行。

我們訪問老虎基金當日,在場的人士有其主管宏觀經濟和貨幣投資的合夥人、新興市場的投資主管及跟蹤泰國市場的分析員。他們最關註的主題是,作為泰國最大的證券公司,納華對泰國地產市場及金融體制有何看法,特別是泰國中央銀行會否讓泰銖貶值——當時泰銖同美元掛鉤,1美元兌換約25泰銖。

我們都同意的是,東南亞尤其是泰國經濟毫無疑問出現了過熱情況。比如說,納華證券公司在泰國上市,其市值按美元計當時竟然已接近美國最大投資銀行之壹摩根士丹利!可知泡沫經濟已到了聳人聽聞的地步。

泰國經濟不是我的專長,但是早在1996年末,我的朋友和過去的同事Chris Wood(我曾擔任百富勤證券大中華區首席經濟學家,他當時是百富勤證券的首席策略家)提醒我註意,因美元對日元升值不已,使得與美元掛鉤的泰銖強勁,導致泰國貿易賬戶惡化。同時,被地產市場泡沫掩蓋的泰國銀行體制壞賬問題十分嚴重。泰國經濟高度依靠外資特別是日本資本的大量流入,刺激了股市和地產市場上揚。但由於泰國進出口赤字持續上升,股市和地產的泡沫遲早要破。

1996年時,光在曼谷就有相當於200億美元的房子賣不出去,房地產價格的崩潰其實無可避免。令人擔憂的是,房地產相關的貸款占據銀行業貸款總額的50%。到1997年,壹半以上的房地產相關貸款是壞賬!日本經濟衰退,亦嚴重影響到泰國。壹方面日資大量撤出泰國,另壹方面,泰國對日本的貿易出口大幅減少,貿易賬戶更趨惡化。

泰銖貶值的風險已經很大,但關鍵是,泰國中央銀行會否讓其貶值?面對老虎基金人士的問題,我的同事Jan Lee回答道:泰國中央銀行絕不會自動將泰銖貶值,因為他們要考慮政治。Jan Lee曾經擔任過香港匯豐控股首席經濟學家。老虎基金的聽眾們對此並不認同。

席間,壹名老虎基金分析員中途退場,他要趕飛機赴泰國實地考察。

我隱約感到,對沖基金已把目光瞄準東南亞尤其是泰國;但我未曾料到,壹場席卷東南亞的金融大戰即將拉開帷幕。

背景:泰銖貶值

1997年5月,國際貨幣投機商(主要是對沖基金及跨國銀行)開始大舉沽空泰銖。對沖基金沽空泰銖的遠期匯率,而跨國銀行則在現貨市場紛紛沽售泰銖。

炒家沽空泰銖,分為三個步驟:以泰銖利率借入泰銖;在現匯市場賣出泰銖,換入美元;將換入的美元以美元利率借出。當泰銖貶值或泰銖與美元利率差擴大時,炒家將獲利。

壹開始,泰國中央銀行與新加坡中央銀行聯手入市,采取壹系列措施,包括動用120億美元吸納泰銖、禁止本地銀行拆借泰銖給投機商、大幅調高利率以提高炒家資金借貸成本,等等。

但對泰銖匯率的攻擊潮水般地襲來。貨幣投機商狂沽泰銖,泰銖兌美元的遠期匯率屢創新低。1997年6月19日,堅決反對泰銖貶值的財政部長俺雷?;;威拉旺辭職。因擔憂匯率貶值,泰銖的利率急升,股市、地產市場狂瀉,整個泰國籠罩在壹片恐慌中。

從納華證券泰國總部傳來的信息很不妙——相當數量的銀行及金融機構(信托公司、財務公司)已處於技術破產狀態。納華證券總部的高層們開始擔心公司會否重組或兼並。6月27日,泰國中央銀行勒令16家有財務問題的財務公司停業,要求它們遞交重組和兼並計劃。

7月2日,在耗盡了300億美元外匯儲備之後,泰國央行宣布放棄長達13年之久的泰銖與美元掛鉤的匯率制,實行浮動匯率制。當天,泰銖匯率重挫20%。亞洲金融風暴由此正式開始。此時,距泰國總理差瓦立在電視上公開講話發誓泰銖不貶值僅僅兩天。

再訪老虎基金

Robert Citron告訴我,老虎基金的掌舵者朱利安?;;羅伯遜“已經註意到香港市場”

1997年6月,泰國水深火熱之際,香港還處於烈火烹油的“繁榮”階段。恒生指數達到14000至15000點之間,紅籌國企股紅得發紫。應美國壹些互惠基金和對沖基金之邀,我再訪紐約,作有關香港紅籌國企股市場的演講。當時紅籌國企股正紅得發紫。與香港市場熱火朝天的炒風形成鮮明對比,美國基金經理們卻表現得相當清醒,他們在紛紛減持港股尤其是紅籌國企股。

老虎基金管理公司總部在紐約著名金融區公園大道旁壹幢大樓裏,占據了最高的幾個樓層。接待處引人註目地鋪設著以老虎為主題的大幅地毯。置身在寬大簡潔的辦公室中,透過四周玻璃幕墻,曼哈頓下區盡收眼底。

我告訴老虎基金新興市場主管羅伯特?;;塞特隆(Robert Citron)對香港市場及紅籌國企股的看法。我認為投資者應該大力沽售香港股票市場。按照自由現金流量模型(Free Operating Cash Flow Model)測算,我認為絕大多數香港股票的股價遠遠偏離其內在價值(intrinsic value)。納華證券中國證券研究小組強烈建議沽售紅籌國企股,地產及銀行研究隊伍也發出減持地產、銀行類股票的建議——當時香港股票市場以地產及銀行股票為主導,它們占據了恒指近70%的市值。

當時香港股票及資產市場的泡沫,已到達最後的驚人的瘋狂程度。以下是壹些表征:

——張新樓認購證的轉手價達250萬港幣;

——任何壹家三四線股(垃圾股)傳出被紅籌企業收購的消息後,股價當天就暴漲100%至200%;

——每天十大上升股票排行榜中,70%以上為紅籌國企股;

——紅籌國企股的狂飆,交易量的激增使得紅籌國企股的證券分析員需求大增。曾與我同事的紅籌國企股分析員的年薪在短短壹年間急增三倍,至150萬港元。

我們相信,泡沫破滅的危機已近在眼前。絕大多數市值較大的紅籌股如上實、光大、北控、天津發展、中遠國際、中國招商的股價已反映了今後幾十年通過註資活動而可能維持的高速增長,而這樣大規模的註資活動幾乎是不可能的。此外,投資者對紅籌股公司管理層抱有的期望過高。紅籌公司多是經營多種業務的集團公司,期望紅籌“大班”迅速為股東創造價值是不切實際的。這裏有紅籌“大班”的學習過程,也有集團內部的磨合、適應過程。在西方,投資者壹般不願買控股公司股票,控股公司股票的價格常常處於低於其凈資產值狀態。

談話中,羅伯特?;;塞特隆不停地記筆記。我看見他眼神發綠,像聞到血腥的鯊魚。

羅伯特?;;塞特隆告訴我,老虎基金的掌舵者朱利安?;;羅伯遜“已經註意到香港市場”,他相信許多股票的股價遠遠超過其內在價值——當時的恒生指數水平約為14000至15000點。“註意”這個詞有深意。對壹個管理100億美金的宏觀對沖基金掌舵人來說,朱利安?;;羅伯遜每年都在全球尋找獲利機會。大規模的基金運作要求他們捕捉足夠大的趨勢,作出重大的策略性投資。壹個或幾個股票的投資機會往往不能提起老虎基金的興趣。因為個別股票哪怕表現很好,也很難根本性地改變基金的總體表現。“註意”香港市場,意味著香港可能成為老虎基金全球投資策略中的重要壹環。換言之,朱利安?;;羅伯遜看到香港可能發生壹個老虎基金從中獲巨利的大趨勢。

從紐約回來後不久,在我的陪同下,老虎基金壹行人對香港和內地進行了考察。

上海是我們內地考察之行的壹站。在訪問完上海船廠(在香港上市的H股公司)之後,老虎基金分析員查爾斯?;;安德森表示認同我在紐約時向他們所作的對於紅籌國企股的分析。“這家廠根本不值這些錢(股價)——船生銹了,工人們在聊天。”安德森說。

“這是我們最好的沽空對象。”羅伯特?;;塞特隆說。“如果妳們沽空,但股價仍然上升,怎麽辦?”我問。這種情況經常出現,特別是當眾多資金瘋狂追逐所謂的“概念”股時。

“我們會沽空更多!”羅伯特?;;塞特隆不容置疑地回答。

當天中午,我和羅伯特?;;塞特隆在外灘和平飯店八樓吃午飯。天氣不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外灘和黃浦江的景色盡收眼底。

羅伯特?;;塞特隆同我聊起他的經歷。在成為老虎基金新興市場主管以前,他在全球最大的基金公司富達集團(Fidelity)負責新興投資市場達四年之久。他經歷了眾多聞名世界金融市場的重大事件,如1990年沽空日本市場及1994年沽空墨西哥比索等等。他告訴我壹個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老虎基金從1990年開始沽空日本市場,直到當時為止,當年沽空的股票仍然持著空單。1991年1月,日經指數(Nikkei 225)曾沖至39000點水平,而到1997年我們在上海談話時已下跌到16000點水平,暴跌約60%。空單持有時間如此之長,實在是因為有超出壹般的大膽、堅定和耐心。毫無疑問,這壹切都是建立在高質量的宏觀經濟及微觀企業研究之上的。

老虎基金的另壹個重要部署是沽空日元。這與看淡日本經濟及沽空日本股票市場相關。因日元利率接近於零利率,借貸成本極低。老虎基金向金融機構大量借貸日元,然後將日元借款兌換成美元,用美元購入美國或俄羅斯國債。當時俄羅斯國債回報率奇高,年回報率達50%(投資風險也很大,1998年俄羅斯國債市場崩潰之時,投資者損失慘重)。這種投資策略就是有名的“攜帶交易(carry trade)”。如果用美元購買的是美國國債,則如果日元兌美元繼續貶值,或者美國國債利率保持高於日元借貸利率的狀態,攜帶交易者都將獲利。

考察結束,我回到香港。接下來的幾個星期,又與老虎基金分析員多次作了關於香港股票市場的討論。我向他們提供了納華證券中國股票研究小組按照現金流量分析模型(Free Operating Cash flow Model)及“隱含超值”(“Implied Surplus value”)模型對紅籌國企股股價的分析及原始數據。我們認為股價高估50%以上。老虎基金的研究人員對原始數據反復核實,得出的結論是壹致的。

背景:1997年10月風波

聯匯制的缺陷在8月及10月的兩波沖擊中已暴露無遺。風暴已經來了

在橫掃東南亞之後,金融危機開始掠過香港。

隨著東南亞各國貨幣大幅貶值,與美元掛鉤的港幣相對而言大幅升值。 而從實證角度來看,新興投資市場的貨幣貶值具有傳染性,由於大多數新興市場國家的出口貨品結構雷同,所以存在競爭性貨幣貶值(Competitive Devaluation)的可能。鄰近國家貨幣大幅貶值,使得港幣面臨巨大的貶值壓力。

1997年8月14日、15日兩天,港元對美元的匯率不尋常地快速下跌,港元遠期匯率也相應下跌。市場上發現壹些對沖基金大手沽空港幣。香港金融管理局迅速反擊,提高銀行的貸款利息,迫使銀行把多余的頭寸交回來,逼迫貨幣投機商在極高的貸款(投機)成本下平倉。

事後看來,這是對沖基金的壹次測試。盡管香港金管局看似初戰告捷,但香港港幣與美元掛鉤的聯系匯率制的弱點已經暴露:同業折息因銀根抽緊而飈升。

香港的匯率制度采用聯系匯率制,是“貨幣發行局制度”(Currency Board System)的壹種形式。貨幣發行局制度的核心是,當壹個國家或地區要發行某壹數額的本土貨幣時,該批貨幣必須要有同等價值的外幣十足支持的情況下才能發行。以香港為例,香港金管局規定1美元兌換7.8港元,相應地,每發行7.8港元,就必須有1美元外匯儲備作為支持。

聯匯制於1983年10月17日開始實施。香港三家發鈔銀行匯豐銀行、渣打銀行及中國銀行發行貨幣時,必須根據1美元兌7.8港元的匯率,向香港金管局交付美元以換取負債證明書(Certificate of Indebtedness)作為所發行貨幣的保證。同樣,三家發鈔銀行可憑負債證明換回美元。金管局向銀行體系保證,所有銀行在金管局結算戶口內的港元均可按1美元兌7.8港元水平自由兌換。

聯匯制對香港10余年的貨幣穩定居功至偉,但這壹制度也存在先天缺陷。

盡管香港流通的現鈔有100%的美元外匯儲備作支持,銀行存款卻並非如此。金管局收到1美元的抵押後,才容許發鈔銀行發行7.8港元現鈔。在這基礎貨幣之上,銀行可通過信貸以倍數制造存款。1997年之時的香港流通中現金加各種存款總計超過1.7萬億港元,而外匯儲備量折合港元低於7000億。很顯然,若港人對港元信心喪失,要求將手中港元兌換成美元,聯匯制是守不住的。

而且,在面臨真正的危機時,因為聯匯制所設計的機制,銀行間同業拆借市場利率將飆升。貨幣運行局制度在危機時難以發揮自動套戥功能。盡管香港金管局規定銀行能向其按照1美元兌7.8港元的兌換率拆借港元,但這主要局限於三家發鈔銀行。就是發鈔銀行亦難以頻繁地大規模地通過貼現窗(Liquidity Adjustment Facility)向金管局拆借港元,以避免被金管局罰息警告。對於其他非發鈔銀行來說,同業拆借市場近於癱瘓。整個金融系統將難以運轉,股市亦將面臨大跌的風險。

1997年10月下旬,市場上又見大手沽空港元期貨,港元遠期匯率風險溢價急升,從而推動銀行間同業折息利率上升。為了重挫炒匯投機者,金管局抽緊銀根,當日同業拆借利率壹度曾飈升至300%(按年率折算)。高息盡管增加了炒匯投機者的成本,但是亦重創股市。市場上沽盤如潮,在1997年10月下旬,恒生指數狂瀉4000多點,更在10月28日創下日跌1400多點、跌幅13.7%的紀錄。

過了10月,對沖基金主要註意力轉向拉丁美洲和韓國,香港股市出現了壹段令人意外的平靜期。但是聯匯制的缺陷在8月及10月的兩波沖擊中已暴露無遺。風暴已經來了。

老虎基金最關註的兩個指標

訪港旅客量和投資者透支率是老虎基金最關註的兩個指標,前者被看做香港經濟的先行指標,而後者被看做股市走勢的反向指標

1998年初,我離開納華證券,轉到美國培基證券(Prudential Securities)擔任大中華地區首席經濟學家及中國股票研究部主管。

1998年1月至2月,市場保持著表面的平靜。我與老虎基金仍保持著聯系,他們密切關註香港多項重要的經濟和市場指標變動,其中特別重視訪港旅客量(Visitor Arrivals)及投資者透支率(Margin Debt Ratio)這兩個指標。

本來對於我來說,訪港旅客量僅僅是追蹤香港經濟與市場所需觀察的十幾個綜合指標之壹,但是在老虎基金的影響之下,我發現,訪港旅客對香港經濟影響巨大。

訪港遊客直接關系到香港的外匯收入,而外匯收入是香港貨幣發行的原材料。據我個人統計,旅遊業占據香港服務出口(Export of Services)40%以上,對穩定聯匯制有重要的支持作用。

訪港旅客消費對香港GDP貢獻巨大。從表面上看,根據香港旅遊協會統計,訪港旅客消費對GDP有6%的貢獻;但如果考慮其對經濟非直接的乘數效應,據我估算,其對GDP值的貢獻不低於12.5%。

此外,訪港旅客還是經濟的領先指標,通過訪港旅客量可基本推斷出另壹重要經濟活動指標零售消費(Retail Sales)的趨勢。兩者之間的相關性十分之高。

老虎基金關註的另壹重要指標是投資者透支率(投資者透支額/投資者投資總額)。由於香港證券交易所沒有這方面的正式統計數據,我只能根據培基證券的數據對整個市場情況作出估算。投資者透支率可顯示股票市場的亢奮程度。比如說,1997年上半年香港股市高峰期時投資者透支率很高。藍籌股的融資比例大約是70%至80%,紅籌國企股甚至三四線股的比例亦達到50%至60%。

證券公司通常十分願意為投資者提供股票融資服務,因為邊際利潤率十分高,對客戶的借貸利率往往是最優惠利率加三個百分點,由於其借貸成本是同業拆放利率,利差(Spread)可高達5~8個百分點。

壹般來說,當透支率達到超乎尋常的時候,股市的調整可能為時不遠了。因此,透支比率是壹個反向指標(Contrary Indicator)。從實證數據考察,美國歷次股市泡沫要爆破前,投資者的透支利率都先期達到高點。

更重要的是,過高的透支率會加速股市調整。比如說,當利率上升時,股價會趨跌,證券公司將要求客戶追加保證金,從而迫使大量客戶斬倉,加劇跌勢。這對以沽空為主要手段的對沖基金十分重要。他們最喜歡速戰速決。

壹張大單:老虎基金的對沖手法

老虎基金在整體上十分看淡香港,何以斥巨資購入香港電訊?

1998年5月,老虎基金交給培基證券壹張大單,委托培基購買1.5億美元香港電訊股票。壹般來說,這樣大的單都有壹些要求。比如,不超過每日交易量的15%和價格不能高於前壹日收盤價的2%等等。後來機構銷售部的主管Ian Dallas告訴我,這是他見過的最大壹張單,用了壹個星期才執行完畢。其實,由於管理的資產規模相當大,老虎基金下單金額都相當大。通常情況壹張買單的金額在1億~1.5億美元,壹張沽空單在5000萬~7500萬美元。通常,如果基金經理喜歡某個分析員的研究,會通過其工作的證券公司下單,這就是所謂證券公司的“傭金收入”(Commissions),相應地,證券公司的研究報告壹般都免費送給目標客戶。在證券行業,分析員的報酬是同其研究受歡迎程度掛鉤的。壹個明星分析員壹年的收入二三百萬港元不是壹件稀罕事。

值得註意的是,這是張買單而不是賣單。老虎基金在整體上十分看淡香港,何以斥巨資購入香港電訊?事後看來,這宗單的構思十分精巧:其壹,老虎基金預期港元同業折借利率會大幅上揚,持有大量現金的香港電訊會直接得益;而且高企的利率對銀行及地產會打擊很大,但對當時擁有壟斷地位的香港電訊的業務影響不會很大。其二,購買具有壟斷地位的公用股亦是老虎基金沽空對利率及經濟周期敏感的地產股、銀行股的對沖。

我記得老虎基金購入香港電訊的成本約為13港元。到1998年8月,許多地產、銀行等藍籌股大跌時,香港電訊還企穩在15港元水平。

插曲:與索羅斯基金的壹次會面

壹個多小時的會議,大概有半個多小時是在近乎爭吵中度過的,這亦是我所經歷的幾百次基金經理會議中最充滿火藥味和最獨特的壹次

1998年7月24日,索羅斯旗下的量子基金約我去他們在香港的辦公室會談。接待我的是量子基金全球研究部董事總經理羅德尼?;;瓊斯和分析員本?;;德索瑪,他們的問題像機關槍掃射過來。盡管對香港市場的看法幾乎完全壹致,但對中國宏觀經濟的前景和人民幣匯率走勢,我們的看法截然不同。

剛從中國內地考察歸來的他們認為,面臨通貨緊縮、生產能力過剩、效益極其低下等重大問題的中國經濟遲早會崩潰,而人民幣將在近期(指壹到三個月)內貶值。他們的論據是人民幣同其他亞洲貨幣相比已嚴重高估,而且人民幣兌美元的影子價格(黑市價)已貶值8%左右(1美元兌9元人民幣)。而我的看法是,某些地區人民幣黑市價的貶值並不能完全反映人民幣官價。從經濟的基本因素分析,人民幣在中短期非但沒有貶值壓力,而且有升值壓力。我的主要論據是,由於外商投資企業在出口中扮演越來越大的作用(份額當時超過40%),出口單位成本大大降低,競爭力在增強;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Real Effective Exchange Rate)隱含人民幣有升值潛力;中國良好的國際收支平衡及充裕的外匯儲備能支撐人民幣匯價。

壹個多小時的會議,大概有半個多小時是在近乎爭吵中度過的,這亦是我所經歷的幾百次基金經理會議中最充滿火藥味和最獨特的壹次。

宏觀對沖基金的立體戰術

宏觀對沖基金在香港市場上的操作次序及手法是:先沽空壹些股票→再沽空利率期貨、恒指期貨、期權→再沽空港元期貨→最後大量沽空港股

香港的資產泡沫及聯匯制的內在缺陷為對沖基金提供至少四大投機機會:沽空港元期貨;沽空港元利率期貨、沽空恒指期貨;沽售恒指期權;沽空港股。

沽空港元期貨是最重要的壹環。沽空港元期貨需要完成下述三個步驟:

——以港元利率從跨國銀行借入港元;

——將借入的港元以市價賣出,購入美元;

——將購入的美元以美元利率借出;

當港元對美元匯價貶值時,或者港元利率與美元利率息差擴大時,港元期貨的沽空者可以獲利。

按照保值利率等價論(1+港元利率)=(1+美元利率)×期貨價/現匯價,遠期港元匯價的下跌會導致即期利率大漲。從實證考察角度,假定對沖基金的交易對手是某英資銀行,當對沖基金在遠期市場沽空港元買入美元時,該英資銀行是在遠期市場沽出美元買入港元。為了對沖港元期貨風險,該英資銀行不得不在現貨市場賣出港元來換入美元以對沖。這就是所謂的“掉期交易”。而在現貨市場上,該英資銀行的交易對手是香港金管局,則港元供應會減少,利率也就自然上升。如果其在現貨市場上的交易對手是另壹家商業銀行,則港元因供求關系面臨貶值壓力。為了提高港元的吸引力,銀行不得不提高港元存款利率。港元拆息也會因此上升。

而利率期貨又同恒指期貨、期權及港股息息相關。當利率趨升時,對利率相當敏感的港股會趨跌。恒指期貨及期權亦相應趨跌。

因此,以我的理解,宏觀對沖基金在香港市場上的操作次序及手法是:

先沽空壹些股票→再沽空利率期貨、恒指期貨、期權→再沽空港元期貨→最後大量沽空港股。

當整個市場還處於“瘋狂”看好狀態時,漸漸地沽空壹些極度超買的股票,是壹種比較穩妥和隱蔽的策略。據我所知,不少宏觀對沖基金在恒指處於15000點至16000水平沽空不少紅籌國企股和地產股,然後,再漸漸地沽空利率期貨及恒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