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招聘信息大全網 - 留學機構 - 傅雷為什麽會和劉海粟“交朋友”和“分手”?

傅雷為什麽會和劉海粟“交朋友”和“分手”?

傅雷,字暖,中國現代著名的翻譯家、文學批評家、藝術批評家。他壹生翻譯作品豐富,他與長子、著名鋼琴家傅聰的書信被編成壹本書,給世界留下了豐富的精神財富。

1927 65438+2月31、19歲的傅雷乘坐法國郵船“Ondre?李鵬號離開上海,於次年2月3日抵達馬賽港。8月,他考入巴黎大學,專攻文學理論,並參加了盧浮宮藝術歷史學校和索邦藝術講座。在此期間,他結識了畢業於上海美術學院的畫家劉康。在劉康的介紹下,他認識了來歐洲遊學的劉海粟。

傅雷對劉海粟進行了壹次完整的旅行,由於對藝術的共同追求,他們很快成為了親密的朋友。

傅雷和劉海粟經常在壹起,參觀巴黎的博物館、教堂、宮殿、展覽等地,有時也會離開巴黎,在美麗的大自然中尋找靈感。有壹次,傅雷、劉海粟夫婦、劉康等。我們約好在楊璦瑋見面,然後去瑞士勒芒湖畔的避暑勝地。劉海粟壹邊走,壹邊不停地摘下鮮紅的蘋果,放進衣服口袋裏。傅雷毫不猶豫地給他拍了壹張照片,說:“這是在阿爾卑斯山劉海粟偷蘋果的紀念。”壹個月後,他們壹起回到了巴黎。對於這段難忘的夏天記憶,傅雷念念不忘。30多年後,當他給遠在英國的傅聰寫信時,也提到了這件事。

從65438年到0930年,劉海粟畫了許多油畫,如森林、夜月和玫瑰村的早春。6月,劉海粟與好友孫伏羲、顏結伴出遊,抵達羅馬的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地給傅雷寫信:

.....今天看了博物館和伽藍,看到了很多提香、拉斐爾、米開朗基羅的傑作。這些人真的是文藝復興的精華。他們為業績奮鬥,對人類的善意真的是無限的。每天看完總是很累,六點多了還在畫畫。時間飛逝,這真讓我焦慮...

從這封信中可以看出,劉海粟把傅雷引為藝術知己。他們經常壹起討論藝術和哲學。在巴黎,劉海粟和傅雷有過短暫的友誼蜜月期。

1931年秋,傅雷結束了在巴黎的四年學習,和劉海粟壹起乘坐“向南沙”號船回國。傅雷剛到上海時,暫時住在劉海粟家裏。

蔡元培在阿哈瓦路中社設宴歡迎劉海粟回歐。傅雷應邀出席,陪同出席的有陳獨秀、、徐守尚、、黃、、張大千、、等社會文化名人。在此期間,傅雷和劉海粟共同撰寫了《世界名畫集》。這套《世界名畫集》由中華書局出版,有8位名家,每壹位都有長長的序言,介紹作者生平,分析其藝術特色。其中塞尚、莫奈、雷諾阿、馬蒂斯、梵高、高更、莊為劉海粟主編,另壹冊為《劉海粟》畫冊,傅雷主編。第壹卷出版如下。

在這首《論劉海粟》中,傅雷用詩意的語言和火熱的熱情表達了對劉海粟藝術成就的希望:

雲遮霧繞,硝煙彌漫,仿佛是米開朗基羅、拉斐爾、達芬奇誕生的時代,又仿佛是1830左右特拉克洛娃、雨果誕生的場景。願妳,海粟,妳火紅的顏色點燃我們垂死的心,願妳翺翔的節奏喚醒我們垂死的靈魂。

從這篇序言中可以看出劉海粟對傅雷的信任和傅雷對劉海粟藝術的肯定,今年冬天,傅雷接受了劉海粟的邀請,擔任上海美術學院的學院院長,同時教授藝術史和法語。

到上海美院工作後,傅雷和劉海粟之間逐漸出現了裂痕。或許,以傅雷清純的性格,老實坦白的他並不喜歡整天泡在上海世立外匯網絡裏的劉海粟,又或許,劉海粟“壹店辦學”的作風讓傅雷深感不滿。矛盾的積累是多方面的,爆發只需要壹個導火索。

這根保險絲是壹根線。張喜安,又名秦怡,出生於浙江青田。早年畢業於上海美術學院,後專註油畫。1924年赴法國就讀於巴黎美術學院,獲得法國大畫家恩尼斯·洛朗的賞識,被稱為“第壹高徒”。1928留學後回國,被母校聘為教授,並被任命為西洋畫系主任。65438-0929,劉海粟去歐洲遊學。還和他壹起去了歐洲,和劉海粟認識了傅雷。1931年,張喜安隨劉海粟、傅雷回到上海,繼續擔任上海美術學院西洋畫系主任。

張喜安的性情淳樸,傅雷把他視為生活中的密友。傅雷認為“他的生活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只是比普通人更單純,更淡然。那是只有擁有不諳世故的道德力量和堅定但不傲慢的自信的人才能擁有的寧靜和淡然。”(見傅雷《悼念張喜安》壹文)

就是這樣壹個高貴、恬靜、淡泊的人,在上海藝術學院過得並不快樂。據說劉海粟回上海後,因為忙於與達官貴人交往,很少有時間作畫,經常請人代筆。張喜安是其中之壹。有壹次,劉海粟請張喜安星期天去他家吃飯。第二天,張喜安去了,但劉海粟安排他在辦公桌上復印壹張照片。劉海粟去另壹個房間和壹群人打麻將。中午張喜安到了,結束後劉海粟過來看了看,說畫的不錯,就請張喜安出來吃飯。後來,劉海粟在張喜安臨摹的畫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張喜安辛辛苦苦臨摹了壹上午的畫就成了劉海粟的作品。傅雷和張喜安是最好的朋友,傅雷當然知道這壹點。

張喜安在美院的工作很繁重,有時還被劉海粟叫去代筆,生活不堪重負。劉海粟給張喜安的工資也很低,傅雷受不了。他多次要求劉海粟給張喜安錢用於加工,但劉海粟拒絕了。張喜安經常連基本的夥食費都不夠,但由於性格內向,不願談及此事,生活常年清貧抑郁。

1936暑假期間,張喜安病倒了,死於抑郁癥。傅雷對此深感遺憾,並撰寫了《我們失去了根基——悼念張喜安》壹文,文中對張喜安的高尚品格和獨特畫風進行了深刻點評。傅雷認為,張喜安的憂郁死亡與劉海粟的剝削有直接關系。在籌備張喜安遺作展覽時,傅雷公開宣布與劉海粟分手。

此時,傅雷已經從藝術學院辭職三年,在家做翻譯和作家。1933年,傅雷母親因病去世,傅雷回老家照顧母親的事情。回來後,他辭去了上海美術學院教授的職務。劉海粟真誠地挽留,傅雷沒有答應。傅雷說,現在不教,以後也不教。他還答應劉海粟,不會去別的學校教書。後來,關於傅雷的辭職,劉海粟曾說,“25年過去了,我才明白,他不想教書,不是因為和同學在壹起沖動,而是因為別的原因。後來,參與圍攻傅雷的同學楊告訴我,那天他和同學壹起沖進教室,打了傅雷好幾拳。為了這件事,他不安了很多年,考慮再三,最後告訴了我真相。”

劉海粟說傅雷被打了。發生了什麽事?

“九壹八事變”後,上海抗日熱潮逐漸高漲,其中學生是中堅力量。壹向活躍的上海藝術學院學生會經常組織學生參加抗日宣傳活動。學生會讓學校辦公室主任傅雷上午繼續上課,下午安排他們上街搞抗日宣傳活動。傅雷壹方面同意學生的合理訴求,另壹方面表示抗日不能荒廢學業,原定下午的美學、藝術史等課程要在晚上補上。學生們同意了傅雷的安排。

1932有壹天,傅雷正在給壹個班的學生講課。學生會主席程家和、骨幹趙丹、楊等人沖進教室,質問傅雷為什麽不停課,耽誤學生集合。傅雷堅持在下課前上完20分鐘的課。程家和趙丹不耐煩了,和傅雷吵了起來。混亂中,楊打了傅雷壹拳。

後來上海美術學院的學生知道自己錯了,向傅雷道歉,並為傅雷開了歡迎會,希望傅雷能繼續給他們上課。傅雷參加了歡迎會,與學生們言歸於好。

劉海粟認為是因為學生打了傅雷,傅雷才不再來美國學院,所以判斷應該是不準確的。如果真的是因為學生打他,傅雷兩年後也不會辭職。其間,傅雷在哈瓦斯通訊社工作了半年,後回到上海藝術學院。如果壹個學生因為打了他幾拳就不想再教了,那他就再也回不了上海美術學院了。

後來,在1957年7月18寫的《傅雷自述》中找到了答案:

1933年9月,母親去世,她從美院教務辭職。因為(1)我當時年紀小,沒讀書,自以為沒有資格教書。我媽在日本,她更難過,因為我在國外沒拿到學位,也沒工作了。而且那時候經濟獨立,我媽壹個月才貼幾十塊錢,得自己謀生;(2)劉海粟個人對我很好,但對別人很刻薄。辦學校純粹是店鋪風格,我也不是很喜歡,所以我媽壹去世就辭職了。

從傅雷的自述中可以看出,自從進入上海藝術學院任教以來,傅雷就壹直不習慣劉海粟的辦學方式和對別人的刻薄。那時候的傅雷在我心目中已經離劉海粟很遠了。1936年,傅雷的好友張喜安去世,傅雷將張喜安的英年早逝歸咎於劉海粟,這進壹步加劇了他對劉海粟的反感。據傅雷自述,張喜安去世後,傅雷和幾個朋友在時事新聞上編了壹個專版悼念死去的朋友,並要求劉海粟給點錢幫助他,但被劉海粟回避了。後來,傅雷和他的朋友帶劉海粟去開會,討論張喜安遺作的展覽。劉海粟仍然拒絕承擔任何實際責任。也是在這次會議上,傅雷憤怒了,發誓再也不跟劉海粟這種自私自利的人來往。

傅雷和劉海粟從最初的藝術知己慢慢走向決裂,他們的分道揚鑣是他們性格和價值取向發展的必然結果。傅雷的性格惡如仇,坦誠刻板,天性充滿童心。劉海粟圓滑世故,見風使舵慣了鉆營。他對待朋友看不到壹點誠意,這和傅雷的性格完全相反。

眾所周知,傅雷仰慕著名畫家黃,晚年兩人成為摯友。那麽傅雷是怎麽評價中國現代藝術史上的幾位重要人物的呢?從他寫給遠在新加坡的畫家劉康的信中,我們可以看出壹些端倪,其中既有徐悲鴻,也有他介紹的早年好友劉海粟。

在傅雷文集出版初期?在《給劉康的信》壹書中,傅雷和劉康討論了中國繪畫和當代藝術家:

中國畫和西洋畫最大的壹個技術差異就是我們線條表達的豐富性和多樣性,這是西洋畫無法比擬的。老藤、吳昌碩、齊白石乃至揚州八怪所用的強線,只是無數線中的壹條,並不是很高級。如果不從唐宋名地滾來滾去,用苦功,而只是恨四王、吳允,作出激烈的“粗話”,就容易流入野狐禪。

在評論完吳昌碩和齊白石的風格後,信中還有壹段話:

至於那些從來沒有真正努力過,只是用光頭筆掃了壹下,轟轟烈烈的人,那真的是在自欺欺人,比如XX。也有閉眼不入國畫之門,胡作非為的,比如XXX

這個“××”和“×××”指的是誰?因為原信發表時被掩蓋,不詳,所以傅雷的真實看法還不清楚。

後來遼寧教育出版社新出版的《傅雷全集》部分恢復了原貌。上面文章中第壹個“××”是“大師”,從上下文可以看出是劉海粟;後兩個“××××”是“徐×××”,應該是指徐悲鴻。

在同壹封信中,還提到了張大千,說他“又是壹個投機家,壹生最大的本事就是仿造石濤,卻是壹個拔尖的高手”,而自己的創作卻“往往庸俗無味,尤其是對小姐們”。

值得壹提的是,在傅雷給劉康的信中,數次提到劉海粟,但都換成了“大師”。在上下文中,很明顯劉海粟無疑是。比如1936 8月28日寫的壹封信說:

.....當天我就給大師寫信,向他建議:(1)在報紙上登壹條關於張喜安去世的消息(不花錢)讓他知道這件事幾年;(二)籌備遺作展覽;(三)設法為他出售壹些作品,所得款項將作為他的孤兒的教育費用;(4)嘗試要求博物館購買他的壹件作品。但是從我寫信到現在壹直沒有回復。很奇怪!

這封信是傅雷在張喜安死後給劉海粟的建議,讓他妥善處理此事,這是因為劉海粟的冷漠在張喜安死後的余波中徹底惹惱了傅雷,所以公開宣布和他分手。

他在給劉康的信中說:

自從妳去了中國,中國就沒有外國畫的新人了。老師傅還是那麽自鳴得意。他20多歲時流產了。只是以後偶爾有幾部憑直覺成功的作品...這幾年我陸續看到他的國畫收藏,中低檔的也捧為奇葩,可見他對國畫的眼光太差了。我認為他壹生都沒有理解(真正理解)線條之美。我和他是幾十年的朋友,從來沒有提過他創作的苦悶或者什麽理想境界。妳想想他的傲慢有多可怕!就個人關系而言,他壹生從未如此真誠熱情、始終如壹地對待他人;但涉及到學術和藝術,我只知道真相,在我心目中從來沒有朋友或家人的地位。所以,在感謝他對我的友情之後,我還是要在事實的基礎上批判他的作品。

1986年,劉海粟故地重遊巴黎,想起曾經與傅雷的友誼,不禁黯然神傷。作為安徽文藝出版社1990年出版的《傅雷翻譯集》第13卷所收《羅丹藝術論》的序言,他說:“想到這樣的好兄弟在漫長而短暫的壹生中壹直互相照顧,真是幸運。”

希望對妳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