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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鐘書的《周邊》主要想表達什麽?

《圍城》是錢鐘書寫的。小說沒有明確的故事線索,只是作者瑣碎的知識和經歷拼湊出來的壹些瑣碎的情節。壹般來說,壹部情節瑣碎的書,要想成為壹部成功的作品,必須具備出色的語言表達能力。錢鐘書的《圍城》真是把語言運用到了最高境界。所以,讀《圍城》不能像讀普通小說壹樣,只關註劇情而忽略語言。那樣的話(忽略它的文字),《圍城》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圍城》中妙語連珠是這部小說最成功的地方,也是最值得欣賞的地方。

錢鐘書善用比喻。《圍城》中有兩種隱喻。壹種是真實景物和事物的形象比喻,讀起來很舒服,感覺恰到好處。另壹種是將抽象的思維和感覺與具體的物體相比較,或者相反,使人感到新奇和神秘。開篇壹段,“夜”仿佛被油浸泡,變成半透明的身體,被太陽擁抱,無法分離。所以,晚霞褪去後的夜晚,有了托紅。”這句比喻夾雜著擬人,整體流暢自然,沒有絲毫做作。這也是我說的第壹個比喻,在書中很常見。又如五個人在去三閭的路上描述“雨越下越大,水點貫穿絲,河上的水渦如痘,無數麻點,越長越死。“於思蜜說水面上有“長毛”,形象更新穎,但恰到好處!

第二個比喻,比較常見,也是本書的亮點。偶爾拿起《圍城》,就是為了“玩”這些絕妙的比喻。第壹章“孩子不滿兩歲,塌鼻子,兩只斜眼,眉毛高高在上,兩眼相距甚遠。”他能這樣用真是太妙了,讓人不得不佩服。

鴻漸什麽也沒學到,為了回老家有個交代,只好買個假文憑。“這張文憑好像有亞當夏娃下半身葉子的功能,可以掩蓋他的羞恥。”壹張文憑,和聖經中的亞當夏娃聯系在壹起,真的很有思想!

鴻漸對鮑小姐看似不經意的“今天我們都是壹個人睡”有了主意,徑直回艙裏。“這就像壹個懷孕的女人想墮胎壹樣難受。”男人真的很難擺脫那種想法,和女人壹起打胎真的很難受!

鴻漸在縣、省立中學講失稿時,說中國社會只有鴉片和梅毒才能長存,使錄音的女孩子“臉紅停筆,仿佛聽了鴻漸最後壹句話,聖母的耳朵當眾失貞了”。耳朵之所以失貞,是因為有臟話。錢先生運用這種換位是多麽完美啊!

打算招鴻漸做女婿的張先生,喜歡把不必要的英文字放在中國。錢先生說“言語中所嵌的英文字,不如口中所嵌的金牙,因為金牙不僅是美容用的,也是可以用的,所以得比牙縫中所嵌的肉屑好,表示食物好,沒有用”。這個對比準確生動,壹個虛榮的假洋鬼子的嘴臉被這個對比暴露無遺!

方鴻漸把信還給唐小姐。“他的個人世界突然與世界所生活的世界分離,就像壹個與生者隔絕的孤魂野鬼看著師洋的享樂,卻進不去,看著師洋的太陽,卻進不去。”失戀的世界是黑暗和孤獨的,是壹種抽象的感覺,但在這裏,它變成了人們看得見摸得著的具體的東西。

看這精彩的開頭,鴻漸到趙洋式公寓時,“我聽見公寓裏好像開了收音機,放著流行的《春日戀歌》。空氣被國內當紅女明星刺耳的聲音撕裂了——女明星刺耳的聲音裏含有渾濁,大部分像鼻子,油膩,粘稠,無力。鼻子,鼻子的主要產物,也有同樣的特征。”哈哈,女明星真的被這壹比毀了。錢先生習慣了這種赤裸裸的無情諷刺。鴻漸聽辛楣說伴郎“對唐曉芙有興趣”,心猛跳。“我們要跑得快,防止痛苦追上來,還胡說八道,好像扔點障礙物就能暫時止住痛苦追上來,於是講了壹大堆出國的故事。”化抽象為具體,以虛為實,是錢先生使之精妙。

這些比喻雖然新穎,有時也很幽默,但幽默還是讓人笑不完全。因為我心裏總有這樣壹種感覺:我正在嘲笑別人在擁擠的大街上裸奔,突然發現自己只是穿了壹條內褲來掩飾自己的羞恥。這個有很好的解讀。汽車陷在泥溝裏,不肯離開。司機咒罵著,現在他咒罵得更厲害了。罵歸罵,意思只有壹個:公交車司機願意和車媽媽、車奶奶發生肉體上的愛。”讀到這個地方,我忍不住笑了笑,突然覺得像是在說自己,笑聲戛然而止!

壹些比喻背後的道理也值得深思。比如“壹個人的缺點就像猴子的尾巴。猴子蹲在地上的時候,尾巴是看不見的。當他知道自己在爬樹的時候,他就把後背放出來讓大眾瞻仰,但這條紅屁股的長尾巴已經在那裏了,這不是他爬樹身份的新象征。”當官讓人聯想到腐敗。其實腐敗的真正原因是他心裏有個腐敗的苗子,但是做官。

語言犀利、諷刺、幽默、詼諧。這是我對《圍城》的評價。當然,我見識短,概括不全。《圍城》的段落、章節很多,幾乎每句話都能慢慢品味。

以上只是牛壹的九根頭發,供其他人欣賞。如果妳真的想看《圍城》的內涵,那就自己去體驗吧!

壹方面,作者描繪了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壹大批知識分子。他們在當時的抗日烽火中漸行漸遠。雖然他們都是留學歸來,受到西方文化的影響,但他們沒有遠大的理想,缺乏與傳統勢力和觀念作鬥爭的勇氣,結果連自己的人生都把握不住。如主人公方鴻漸,冷若冰霜,艷若桃李的蘇,庸俗貪婪的學術騙子李,溫順下藏心機的等...作者以詼諧幽默、溫馨諷刺的手法,剖析了這群人的人格和道德弱點,揭示了他們的精神困境,因此有人評論《圍城》是現代文人。

另壹方面,作者通過方鴻漸經歷的敘述,傳達了自己對人生的思考。要理解這個意思,我們需要先理解“圍城”的含義。作品在人物對話中得到提示:

在第三章中,楚沈明說,有壹句古老的英語諺語:“婚姻就像壹個金色的鳥籠。籠子外面的鳥想住在裏面,籠子裏面的鳥想飛出來;所以離開,離開,就沒有遊戲了。”蘇說:“在法國也有壹種說法。然而,它不是鳥籠,而是被圍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沖進去,城裏的人想逃跑。”

方鴻漸在第五章說:“我還記得那次楚或蘇小姐講‘圍城’。最近對生活中的壹切都有這種感覺。例如,我真的很想去三閭大學,所以我接受了聘書。最近越想越沒意思。這個時候,我恨自己沒有勇氣回上海。過了這壹次,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婚,但是我覺得妳真的娶了蘇小姐,品味和妳壹樣好。狗為了追求水中骨頭的影子,丟了嘴裏的骨頭!我如願以償地和愛人結婚了。我怕那時候,我會為再也看不到的影子而難過。”

從結婚到感覺生活是圍城。方鴻漸不斷渴望沖出“圍城”,卻又不得不進入另壹個“圍城”。生活似乎在刻意和他作對,總是和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馳:他不想結婚,但父親給了他壹個妻子,他卻也受到了“災難”的眷顧,有了出國留學的機會;他不想拿什麽學位,在父親和嶽父的催促下,買了假文憑來彌補;他不愛迷戀自己的蘇,愛上溫柔乖巧的,卻因誤會而分手。當他到達大學時,他不想為了達到心理平衡而在簡歷上填寫假學位,但他被外語系主任韓排除在外,他也是克萊頓大學的博士。他怕和孫小姐談戀愛,卻稀裏糊塗答應了孫小姐的婚事...壹些人認為這是壹部關於人與人之間的隔絕和無法溝通的小說。也有人認為它解釋了人生荒謬的哲學命題;還有人把人物的命運和現實的奮鬥生活結合起來,認為這種荒誕是他們的精神圍城造成的。只有面對廣闊的生活,才能擺脫各種圍城的束縛。每壹個理解都有道理,這就是小說的魅力。

小說中所寫的人物和事件與當時的社會環境十分隔絕,與時代結合不緊密。我們不可能像其他小說壹樣,通過對社會背景和時代背景的分析來考察小說的主題。雖然有評論家認為小說在開頭指出了時間──1937,結尾指出了1939,但整部作品的背景是抗日戰爭,因此對三閭大學內鬥和官場腐敗的描寫“顯示了抗日戰爭的復雜性”。這可以看做是壹種解讀,但有被迫說出來的嫌疑。作者在序言中說:“在這本書裏,我想寫的是現代中國的某壹部分社會和某壹類人物。”他沒有刻意突出時代。閱讀時,他可以直接閱讀文本,不應該依靠政治和時代來理解小說。

《圍城》是壹部學者小說,他的語言反映了錢鐘書作為學者的壹面。雖然有些地方看起來是在刻意炫耀他的才華,但總體來說,並不讓人覺得枯燥,因為很多文字都有著豐富的文化底蘊和知識,經常散發出機智,不斷有新穎的比喻和警句,這些都可以給我們寫作提供有益的借鑒。

《圍城》的直接背景是1937和若幹年後,是中國被日本帝國主義侵略的時期。但是,要理解《圍城》,必須追溯到近代,尤其是鴉片戰爭以來。在帝國主義列強的炮火和軍艦下,中國被迫與世界接觸,中華民族的古老文明與西方文明開始了前所未有的對抗、碰撞、沖突乃至交匯和融合。這種文化現象具體而生動地體現在大量的留學生身上——錢鐘書就是其中之壹,因而具有值得解剖的典型意義。

作為壹個通曉中西文化的大學者,錢鐘書幾乎不可避免地要從文化的角度去理解《圍城》的精神困境,從而產生壹種深刻的孤獨感和荒誕感。書末,方鴻漸在經歷了教育、愛情、事業、家庭(婚姻)的失敗後,感嘆在小城鎮怕人爭,到了大城市卻恨人冷漠。即使是壹只微小的蟲子也沾沾自喜,希望有人把它放在顯微鏡下觀察。人群中的孤獨,熱鬧中的蒼涼,讓他和很多生活在這個島上的人壹樣,心靈就像壹座沒有堤岸的孤島。(第324頁)。

這裏明顯引入了存在主義哲學中對生命的感嘆。而這種文化困境和精神困境,就發生在沒落的老板中國與現代資本主義文明的激烈沖突中,於是我們看到了這樣壹幅發人深省的畫面:路過壹家外國面包店,廚房的窗戶裏燈光明亮,照在各種糕點上。壹個衣衫襤褸的老人站在窗外,目不轉睛地看著櫥窗裏的東西,胳膊上挎著壹個籃子,手裏拿著壹個粗糙的泥娃娃和壹張粘糊糊的蠟紙。(353頁)

還有書末著名的祖鐘,方鴻漸父親送給兒子兒媳作為結婚禮物的珍貴鐘,還有“只慢7分鐘”的“非常準”的鐘。現在已經慢了五個小時:這個過時的計時不經意間包含了對生活的諷刺和悲傷,比所有的語言和所有的微笑都要深刻。(第359頁)

壹些西方批評家說《圍城》描述了中國知識分子在西方文化影響下的精神危機,而中國也有人說它顯示了西方現代文明在中國的失敗,從而證明了資本主義文明救不了中國的主題。這壹切都有壹定的道理,但錢鐘書似乎並沒有采取非此即彼的立場。他更側重於嘲諷偽文化人的可笑、可憐和羞恥,更側重於寫出中西文化沖突中的尷尬、尷尬和困境。在更廣泛的文化意義上,《圍城》主要講的是“圍城”的困境。其藝術概括和思想意蘊超越了狹隘的個人經歷、國界和時代的劃分,體現了作者對整個現代文明和現代生活的深入思考,也凝結了作者對整個人類存在的基本條件和人類的基本根源的歷史反思。

《圍城》因錢鐘書在這部小說中淋漓盡致地諷刺了知識分子而被許多人譽為現代學者。這種諷刺有時代和人性的原因,也有錢鐘書個人的原因。

先說個人原因。錢鐘書是壹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同時他也是壹個最純粹的學者,對學問的投入是最深的,在學術上容不得任何虛偽和權謀。在這種註視下,壹般的所謂“學者”都很難可笑。比如他經常諷刺文人抄牌。《圍城》裏的壹號醜角李,有壹個鐵皮卡盒。其實壹個老師肯下功夫抄牌是相當難能可貴的,但在錢鐘書看來,讀書不放在腦子裏就是壹個大笑話。

《圍城》中的文化諷刺更多的是基於中西文化沖突與碰撞的歷史平臺,這是錢鐘書關註的重點之壹。壹種是用現代文化觀察中國傳統文化的壹些弊端,比如方鴻漸的父親方老先生的迂腐,他推薦的線裝書《中國是方的,所以洋人是圓滑的,所以他主張地是圓的》。二是機械地嘲諷西方文化,“就像中國第壹件裁縫抄的西服,在洋人的舊衣服上打了兩個補丁,做在袖子和褲子上”,如曹元朗在《愛與惡》(艾略特)、《荒原》中對“菜與伴”詩的模仿,再如買辦張的《楊敬斌》。三是探討在吸收西方文明和西方文化中的荒誕。比如方鴻漸在家鄉中學演講時說,“幾百年來,整個中國社會,只有兩個西方的東西存活下來。壹個是鴉片,壹個是梅毒,都是明朝吸收的西方文明。”另壹個例子是三閭大學的導師制。

但《圍城》中的諷刺更多的是基於對人性的解剖。比如方鴻漸在克萊頓大學有名的假博士,體現了人性的欺詐、虛榮、軟弱、無奈。再比如李偷烤地瓜,陸子瀟拿著國防部和外交部的信封虛張聲勢,範小姐假冒作者把自己不會用的英文書籍送給自己。讀者捫心自問,似乎不僅是這些人做了這些事,有時候也包括他們自己,就像我們在阿q的臉上看到自己的特征壹樣。

看《圍城》的時候,妳會笑,知道嗎——不笑的人不用擔心忘了笑,妳只是忘了幽默,而幽默不壹定要用笑來表達,所以不清楚笑是不是真幽默(見開玩笑?錢鐘書)——所以是會心的笑,這還不夠,還是壹種赧然的笑,笑書中的人,笑身邊的人,笑自己。

錢鐘書在《宋詩選序》中說,文學作品要“傳達人物未表現的心理”,《圍城》是他這壹理論的最好實踐。大部分成功的文學作品都要有壹個成功的心理描寫,但錢鐘書的心理描寫與眾不同。關鍵在於“宋傳”和“未公開”的心理。在方法上,壹種是用劇情音樂傳達心理,調動壹切看似無奈或破壞中心場景的瑣碎細節。比如最後壹章,方鴻漸跟孫柔嘉吵了壹架,要回家替柔嘉解恨。柔嘉正跟姨媽說鴻漸的過失,怕他聽見。其實方鴻漸沒聽見,只好虛擬:“妳知道的,我不用說了。”結果柔嘉心虛道:“不是沖妳來的。誰教妳偷聽的?”這等於承認她在背後“糟蹋”方鴻漸。結果,即將向妻子低頭的方鴻漸和壹心要給丈夫找個好工作的孫柔嘉越吵越多,最後到了“分不開”,不歡而散。第二種常用的方法是通過壹系列精彩的比喻來傳達人物的心理。比如趙第壹次見方鴻漸,趙“得意地從頭到腳打量他,仿佛鴻漸是個拿著書單的幼兒園讀書人”,充分傳達了趙對方鴻漸裝腔作勢的鄙視,因為壹方面趙是真的在乎方鴻漸,因為他在追求蘇小姐,另壹方面也想給他壹個下馬威。另壹方面,他知道方弄了個假醫生克萊頓,還在報紙上。接下來,”他的表情像鴻漸化為空氣,眼裏沒有這個人。.....鴻漸真想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是,像五更雞叫時的鬼,或是道家‘不見則不立’的道理。”

上面的例子也說明了錢鐘書的壹大特點:比喻。我把隱喻理解為有兩層意思,壹是在整本書中被廣泛使用,二是它最初的定義,即比喻接踵而至來描述同壹件事。錢鐘書比喻的另壹個顯著特點是總是與心理描寫相結合,充滿了高深的學問和風趣。在上面的例子中,抽象的道家思想被用來描述壹種心理感受。機智加上口才和比喻,集中在方鴻漸為自己做錯的事辯護,比如給和蘇小姐的信。舉個最簡單、最微型的例子,趙稱方鴻漸為“同情哥”,因為他在同壹個地方工作時叫同事,在同壹個地方讀書時叫同學,情人叫同情。

《圍城》刻畫的人物逼真典型,心理描寫生動傳神,使讀者有心靈感應;對人性和文化的批判,手法幽默,精神內涵深刻。這些大多是由於巧妙的比喻。比如用火柴點燃車燈的那壹段,“連劃幾根火柴,只點燃的心裏的火就直了”(據記憶,可能有個別錯別字與原文不符,下同);再比如墳墓後面的門,“進不去的入口,去不了的地方”等等。諸如此類,妙語連珠,深入腦海,不僅記住了這些優美的句子,也記住了這些優美的句子所描述的人和事,以及這些人和事背後深刻而浩瀚的隱喻。

《圍城》不僅僅是壹部愛情小說。它的內容是多方面的,主題和象征是多層次的。

《圍城》的象征來自書中人物對話中引用的外國成語“婚姻就像壹個金色彩繪的鳥籠,籠外的鳥想住進去,籠內的鳥想飛出來;所以離開,離開,就沒有遊戲了。”他還說“被圍困的城堡fortresse assiégée,城外的人想沖進去,城裏的人想逃跑。”但僅以婚姻來談《圍城》的困局,顯然不是錢鐘書的本意。《圍城》的困境貫穿於生活的各個層面。後來方鴻漸又提起這件事,評論說:“我最近對人生的壹切都有這種感覺。”這是點題的筆。錢鐘書在全書中安排了許多變奏,使《圍城》的象征意義超越了婚姻的層面,形成了多聲部* * *曲。

《圍城》以“圍城”的隱喻開篇,形象地展現了人類的“圍城”困境:不斷的追求和隨之而來的對所追求的成功的不滿與厭倦,兩者之間的矛盾與轉化,希望與失望、歡樂與痛苦、堅持與搖擺的交織——這壹切構成了人生的壹切。《圍城》的困境告訴我們,人生追求的結果很可能是虛無縹緲的,看似有點悲觀,但骨子裏卻是認真的追求,熱情深埋在冷靜中,就像錢鐘書的人生。他揭露了追求終極理想和終極目標的虛幻,可能會讓追求的過程不再只是壹種手段,而是讓它本身的意義得到認可和認同,讓我們明白追求和希望是無窮的,不會陷入虛無。

但錢鐘書並不想簡單解讀這個比喻。他還想時不時地換個語言,消除“圍城”這個符號。錢鐘書的妻子江洋曾說,如果讓方鴻漸和他的理想情人唐曉芙結婚,然後兩人把愛情積累成怨恨,甚至分手,才真正符合《圍城》的字面本義;錢鐘書在《覃逸·魯》中批評王國維誤讀《紅樓夢》時也說過類似的話。方鴻漸想進被圍困的唐曉芙,可是進不去。蘇壹度以為自己進了方鴻漸的圍城,其實進了等於在外面。當她嫁給曹元朗,過著在錢鐘書看來絕對有必要逃避的真正的資產階級生活時,她心安理得。她壹度仿佛進入了文化的圍城,但只有當了發家致富的官員,她才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安身之所,妳用槍逼著她。方鴻漸不想進入孫柔嘉的生活,迷迷糊糊進去了;婚後他也有沖出去的沖動,但他是個被動的人,不敢行動,也不會行動。表面上看,方鴻漸上三閭大學的經歷最符合“圍城”的比喻,但實際上,方鴻漸之所以在三閭大學沒有家的感覺,是因為他還有壹些知識分子的基本倫理,或者說是做人的最基本倫理。高松年,李,王楚侯,這些人願意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