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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德培的人生經歷

韓德培先生出生於1911,江蘇如臯人。他的祖父韓大興是壹名中尉,曾與翼王石達開並肩作戰多年。

韓德培小時候經常聽爺爺講他騎馬的軍旅生涯,繼承了爺爺的氣節。

來到這個世界的韓德培,是個苦孩子——那時候韓家已經逐漸沒落,更糟糕的是,韓德培8歲就失去了慈愛的母親,小小年紀就嘗到了家境貧寒和童年失落帶來的世態炎涼。

1917年,韓德培入私塾,期間讀了大學、論語、孟子、優學,接受了嚴格的書法訓練,為舊學打下了堅實的基礎。10歲時,韓德培轉學到靖江小學,這是壹所住在如臯、經營銀行的鎮江人辦的小學,特別重視語文、算術、英語課程。熟悉韓德培的人都知道,他不僅懂英語,還懂法語、德語、日語和俄語。他出色的語言能力與他小時候良好的外語訓練有關。1928,韓德培師範大學畢業。

1930去杭州參加考試,壹舉被浙江大學歷史與政治系錄取。半年後,當時的教育部決定將浙江大學歷史與政治系並入中央大學,韓德培被調到中央大學。

初到中央大學,壹堂聽力課改變了韓德培的誌向和愛好。當時講課的教授是謝,他後來是國民政府司法行政部部長,又是法律系主任。他的講座是“法律是解決人與人之間的糾紛”。

韓德培還清楚地記得,“謝教授講的時候沒有講稿,只用了壹支粉筆。他教法理學,引經據典,講侃侃,不僅條理清晰,還讓壹般人眼中枯燥的法學課程變得有趣起來。”後來,韓德培還參加了謝教授的“法理學”、“中國法制史”、“羅馬法”等講座。他不能坐在教室裏,所以他站在窗外聽。

由此,韓德培對法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同時他知道法律是壹門解決人與人之間糾紛的科學,對社會非常有用。於是,他去找謝教授談了自己學法律的想法。在謝教授的幫助下,他如願以償,從歷史政治系轉到了法律系。當時中央大學法律系開設了非常完整的壹套課程,如刑法、民法總論、物權法、親屬法、訴訟法等。許多司法實踐部門的人來講課,包括最高法院的法官和司法行政部門的官員。“從歷史政治系轉到法學系,改變了我壹生的命運,但我無愧於我的選擇”,正如如今已是大法學家的韓德培這樣評價自己的選擇。65438至0934,韓德培畢業於中央大學法律系。

舊中國貧窮落後,飽受列強欺淩。韓德培深感教育對提高國民素質、實現國家富強至關重要。渴求知識的他希望出國深造,但出身貧寒,只能等待公費留學的機會。

這時,CUHK需要壹名編輯來編輯學報和校刊,韓德培自告奮勇承擔了這項工作。

五年後機會終於來了。中英耿寬董事會在中國招收英國公派留學生。但這24個名額中,國際私法只有1報名。

經過激烈的競爭,28歲的韓德培獲得了去劍橋大學學習的機會。但就在韓德培等人準備離開的時候,歐戰突然爆發——韓德培不得不壹邊回到中央大學等待消息,壹邊繼續從事教學工作。

但是歐洲的戰事越來越嚴重,在英國留學非常困難。

1年後,中英庚款董事會決定將公費錄取的24名留學生全部轉到加拿大多倫多大學。1941 7月底,韓德培與被中英G類公費留學生錄取的錢偉長、張龍祥等人壹起前往多倫多大學。韓德培沒想到,這壹等就是5年。

在多倫多大學學習的第二年,韓德培在國際私法著名學者莫法特·漢考克教授的指導下寫了壹篇論文。他的論文題目是國際私法的實質和程序。他收集並引用了大量的英美加案例,分析了英美加部分學者的觀點,提出了自己的見解。漢考克教授審閱完這篇論文後高興地評價道:“妳的論文很好,我壹個字也不用改。”就這樣,韓德培順利通過了碩士論文答辯,獲得了碩士學位。這是當時法學院所能授予的最高學位。

65438年至0942年,韓德培以特別研究生的身份來到當時世界上最負盛名的哈佛法學院,利用世界上最好的法律圖書館之壹收藏的極其豐富的書刊,進壹步開展有計劃、有步驟、有重點的研究。在哈佛的三年時間裏,韓德培重點閱讀國際私法、國際公法和法理學方面的書籍和期刊,並努力收集相關資料。特別是在國際私法方面,他花的時間比較多,做了很多詳細的筆記。此外,他還參加了當時幾位歷史學者的講座,如格裏斯沃爾德的國際私法、哈德森的國際公法、龐德的法理學等,受益匪淺。在哈佛,韓德培還撰寫了壹些國際私法方面的新書,如在浙江大學出版的學術期刊《思想與時代》等刊物上發表的對龐德的社會法學院理論和凱爾森的純粹法學理論的書評和評論。

65438-0945年,應著名法學家周毓生校長邀請,回到武漢大學任法學教授。後歷任法律系主任、常委兼副秘書長、副教務長、法律系主任。1980,1981,分別成立了中國第壹個國際法研究所和唯壹的環境法研究所。歷任武大法學院名譽院長、國際法研究所所長、環境法研究所所長、國務院學位委員會法律評議組第壹、二、三屆特聘成員、國務院經濟與法律研究中心顧問、國家環保局顧問、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顧問。目前仍在武大法學院工作,兼任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國際法研究所、環境法研究所名譽所長,中國國際法學會、中國國際私法學會、中國環境與資源保護法學會名譽會長。在國外,他還擔任過國際自然及自然資源保護聯盟理事、環境法研究中心主任和世界城市和區域規劃學會理事。

1945年秋,聯合國成立籌備會議在美國三藩市召開,董作為中國代表團成員出席會議。會後,董老應邀在紐約發表演講。演講中,壹些親國民黨的留美學生別有用心,提出了壹些不合理的問題。當地的中文報紙也做了歪曲的報道。韓德培很生氣,給董老寫了壹封信。信中說,那些不講道理的人根本不能代表在美國學習的中國學生。韓德培知道董老在日本學過法律,自己也是法學家,於是也在信中問董老:未來的新中國需要法制建設嗎?如何進行法學研究?

新中國成立初期,韓德培是武大法律系系主任,但他對如何從事法學研究和法學教育以適應建設新國家的需要毫無頭緒。於是請教主持全國政法工作的董老。

1955左右,董老到武漢遊玩,特意打電話給韓德培和他聊天。韓德培還和董老談了武漢大學法律系的改革。他拒絕了新成立的聯合國的工作邀請,並於1946年應周雨生的邀請回國到武漢大學任教。

1945結束,韓德培從美國西雅圖出發,帶著憧憬和激動回到中國。當多年不見的祖國再次出現在我們面前時,韓德培不禁淚流滿面,視線漸漸模糊...剛剛從抗日戰爭中走出來的中國,內戰不斷升級,物價飛漲,官僚腐敗,人民貧困,社會秩序混亂,與“海歸”韓德培理想中的民主法制社會相去甚遠。當時,韓培德在著名的《觀察》雜誌上發表了《我們需要的法治》壹文,提出人民需要的法治應該以民主政治為基礎。

在武漢大學,韓德培歷任武漢大學法律系主任、武大教授協會主席、武大校務委員會副秘書長。因為他的努力和出色的成績,武漢大學法律系成為全國僅有的三個在院系調整中格外保留的綜合性大學法律系之壹。

當時,韓德培和發展經濟學的創始人、經濟學教授張,以及世界歷史學家、歷史學教授,被哈佛的同學中國戲稱為“哈佛三劍客”。

1957年被打成右派“山中宰相”,大量筆記被白蟻啃光。1960摘帽後,回到武大。法律系已經不存在了,他被分配到了外語系。文革初期,他在教英語的時候,被學生指責把英語中的“胡子”幾個字和教室黑板上方“馬恩·萊斯毛”畫像中人的胡子區分開來,然後他去逛街,甚至第二次被戴上了右派帽子。

65438年至70年代初,韓德培作為右派和勞教人員,奉命翻譯大量聯合國文件,受到外交部的高度贊揚。文革結束後,他被平反。在劉道玉校長的壹再邀請下(同時,北大也多次伸出橄欖枝,希望韓老到北大任教),韓老外出重建武大法律系,延攬了姚美珍、馬克昌、張全林、何華輝等壹大批優秀人才。1980成立了全國第壹所綜合性大學國際法研究所,1981成立了中國乃至亞洲唯壹的環境法研究所,也是整個亞太地區最大的。武漢大學法學院的重建過程是以韓老為藍本的。對於武漢大學來說,韓老真的為武漢大學貢獻了太多太多!在武漢大學法律系任教兩年後,年僅36歲的韓德培被任命為法律系系主任。

新中國成立不久,全國綜合性大學的法律系幾乎全部被裁撤,只有三所大學保留了法律系,武大就是其中之壹。

從65438年到0957年,反右運動開始後,作為法學家的韓德培成為武漢大學最大的兩個右派之壹。第壹次被劃為右派時,韓德培還辯解說,結果讓他給全校師生作檢查,但他還在對自己的“罪名”壹壹反駁。因為很有道理,揭穿了“反右”辦公室的很多謊言,下面的人哄堂大笑。韓德培還有壹個罪名:態度極其惡劣。

被批評了整整壹個星期後,“反右”辦公室宣布了對他的處分:撤銷壹切職務,送他去沙洋農場勞動。等到韓德培1960返校時,法律系已經撤銷,去了湖北大學。當時湖北大學只收武漢大學法律系的非右派教師,右派留在武漢大學,他只好轉行到外語系教英語。

文革開始後,韓德培在1969年再次被打成“右派”。韓德培教授英語的權利也因“教授英語時投毒”而被剝奪。他再次被送到沙洋農場工作了八年。1978“右派”問題徹底平反,回到武漢大學工作。

“文革”結束後,如何重鑄法律系的金牌,成為新任副校長劉道玉面臨的首要問題。

但是壹個被壹鍋端掉的部門,恢復起來有多容易?劉道玉想到了韓德培。

“如果說法律系是武漢大學的壹塊水晶,在反右和文革中已經碎了。好在晶體雖然碎了,但是晶核還在。這個晶核就是受人尊敬的著名國際法學家韓德培教授,他是法學大師,也是我們可以恢復法律部門信心的地方。我們堅信,只要他爬得高,人才就會從四面八方聚集到他的旗幟下。用不了多久,他的細胞核周圍就會長出壹個漂亮的巨大晶體。”多年後,劉道玉在自傳《大學校長自白》中評價了韓德培在武漢大學的影響。

果然,在韓德培的號召下,武大恢復法務部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國,在法學界獲得了廣泛的支持。各行各業流失或埋沒多年的法學人才紛紛主動投書,其中不乏早年畢業於武漢大學法律系的校友。他們都發出了聲音:“重建昔日的輝煌!”在法律和教育領域,韓德培的許多開創性貢獻幾乎是眾所周知的:他的學術活動涵蓋了國際私法、國際公法、環境法、法理學和法學教育等多個領域。在國際私法方面,他創造性地提出了“壹機兩翼”理論,構建了新中國國際私法的理論體系和立法體系。他是中國環境法理論的開創者,環境法研究和教育的奠基人。

這些傑出的成就是靠什麽取得的?很多熟悉韓德培的人都提到了兩個詞:視野。

65438至0979年,武漢大學決定恢復法學教育,並邀請韓德培教授主持法律系的重建工作。當時中國剛剛開始改革開放,韓老敏銳地意識到國際法將在中國對外開放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於是,他在重建法律系的同時,於1980成立了武漢大學國際法研究所,這是中國高校成立的第壹個國際法研究所。

上世紀80年代,知道“環境法”的人並不多,當時它還不是壹門獨立的學科。1981年,韓德培促成了武漢大學與中國環境科學研究院的合作,成立了武漢大學環境法研究所,這在中國乃至亞洲都是第壹個。與此同時,身為國務院學位委員會法學學科評估組成員的韓德培奔走呼籲教育部批準,環境法成為我國法學教育體系中的獨立學科。

“20多年後的今天,這兩個研究所發展得很好。它們不僅是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而且所覆蓋的學科都是國家重點學科,在國內外具有廣泛的學術影響力。現在回想起來,我們由衷佩服韓老的非凡眼光。”從王先生身上,中國政法大學校長、中國國際私法協會會長體會到了學術視野對於學術成就的重要性。

除了獨特的學術視野,韓德培寬廣的胸懷也讓後輩們佩服不已。

秦煌回憶說:“韓老在評定職稱時,壹貫反對論資排輩,反對爭寵,團結和凝聚了壹大批知識分子。他對人的理解和用的人的量都很有說服力。在他的支持下,著名憲法學專家何華輝教授仍在1980擔任講師。到1982成為教授,創下了那個時代大學職稱晉升的奇跡。”

“對於年輕壹代,王老師不僅大力培養支持,更重要的是讓他們肩負重任,站在更高的平臺上。對於榮譽,王先生總是不敢回避。這是後輩無法超越的地方。”在秦煌看來,韓德培寬廣的胸懷給當時乃至今天壹些浮躁的法律界帶來了壹股清風。"在先生的影響下,中國的國際私法界非常和諧."

從學術成就和影響力來說,韓德培可以稱得上法學碩士,但韓德培不希望別人稱他為碩士。他最喜歡被稱為先生..

“我先生壹生最崇拜的是奧本海默、龐德、迪吉等法學大師。他生前的願望是,有壹天他的學生或學生中也會有這樣的大師。”秦煌對記者說:“易先生在中國法律界的成就和影響,可以和上述學者在他自己的國家相比。”

“為什麽我們年輕壹代很難超越韓老這樣的法律精英?因為他們有大師的品格和胸懷。”秦煌感慨道。從1946在武漢大學的第壹場講座到去世,韓德培從未離開過武漢大學,甚至沒有離開過講臺——直到去世,他還在為5名即將畢業的博士生的論文答辯發愁。

在1964年,輕輕壹彈手指。韓德培從最年輕的教授變成了最老的教授。直到去世,他才正式退休。64年來,誰也說不清韓德培培養了多少學生:武漢大學資深教授馬克昌,是我國著名的刑法學大師;85歲高齡的梁教授是中國國際組織法的奠基人和奠基人。中國政法大學校長秦煌教授、中國法學會副會長、澳門大學法學院院長曾為第壹、二屆傑出中青年法學家。西北政法大學副校長汪涵、武漢大學法學院院長肖永平是國際私法領域的知名學者...據學者統計,國內知名法學院校幾乎都有“寒門”學生。

在政法系統和行政系統,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長萬鄂湘是韓德培的學生,外交部條法司大約三分之壹的官員都是韓德培教過的。在國際組織中,國際民航組織管理局局長劉芳是他的學生。她也是中國自1974恢復合法席位以來,在國際民航組織中級別最高的中國官員。

64年,韓德培最牽掛的是他的學生。關愛學生不只是停留在學校。

“他非常關心我們每個學生。他記得我們生活中所有的小事。”韓德培2006級博士生、山東政法學院副教授王回憶道。

2007年,王找到丈夫,想請假回家,因為兒子那年高考。壹個月後,王回到武漢,王老師特意問孩子高考是否順利。

在韓老去世的前壹天,王也去醫院看望了丈夫。“當時,他無法說話。當陪護告訴他我是他的學生時,他睜開眼睛,眼裏只有淚水。”

王說:“那壹刻,他只能用眼淚來表達他的愛。”

就在王的博士生入學時,韓德培發表了“講話”:“我不會退休,我也不想退休。我還是要帶我的博士生。即便如此,我還是很樂意肩負起這些責任,並對自己有三點要求:思想不僵化,知識不老化,文章不刻板。”

2009年5月12日,韓德培最後壹次說話清晰。他問了人生中最後兩個問題。第壹個問題是他的幾個博士生的論文是怎麽準備的。第二個問題,博士招生面試進行的怎麽樣了?“既然是招學生,就要對他們負責。”韓德培對身邊的侍從說。

按照計劃,在王、等5名博士生論文答辯當天,老教授韓將親自出席.但這壹天,學生們等待的卻是王先生去世的噩耗。

在韓德培的告別儀式上,畫像中的老先生依然面帶微笑。雖然我們都知道這位老人很樂觀,愛笑而不哭,但許多人,從80歲的教授到年輕壹代的學生,都忍不住哭了。此時此刻,學生們只能用眼淚來回報他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