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招聘信息大全網 - 留學機構 - 壹條征婚微博引發的爭議

壹條征婚微博引發的爭議

剛剛看到壹個征婚微博,挺火的。內容如下:

本人北京人,1986年出生,身高175,體重108斤。家裏有三套房(海澱兩個學區房,順義壹個),家裏有車。本碩讀名校,現在中海油工作,月入壹萬。擇偶標準:長相不限,身份證110開頭,北京兩套及以上住房,名校畢業,名校定義如圖。

他還附上了壹張“名校定義”的圖片,比如211,985,top10,還有壹些自己的照片。

之前聽說過壹些引起熱議的婚貼,讓我覺得這甚至成了壹種代表性的現象。所以我想說明壹下我個人的感受。

再說微博本身。我的第壹感覺是,好像哪裏不對勁,但是可以理解。沒有錯,因為結婚這件事畢竟是私事。po主再精彩再詭異,想要的也只是壹個人。如果這個人恰好和他合拍,那和別人的事完全沒有關系,應該不會再有什麽缺點了。在這個前提下,我還是覺得有問題。怎麽了?大概是物化感吧。先列出自己的條件,再列出女生的條件。乍壹看,妳是在找壹個合適的婚姻。沒有錯,但總體感覺會是:那妳把感情放在哪裏呢?既不要求性格,也不要求長相。這真的是沖著“傳送門”去的,很像老故事裏的政治聯姻。在網絡灰姑娘中,國王也要求王子娶壹位能讓王國強大的公主。王子說:我可以在沒有外界幫助的情況下讓王國變得強大。國王如釋重負(或無奈)地閉上眼睛,離開了西方。這是壹種理想主義的喜悅。如果拋開現實因素,我們可以讓“對的人和對的人結婚”顯得很普通,很小氣——如果我們不夠強大,就要借助外力,強大的人自我強大,然後追求真愛。事實上,政治婚姻在現實的灰姑娘階層中並沒有發生那麽多。相反,壹些有壹定資本積累的家庭,也就是po主所宣稱的“中產階級”,更喜歡這種方式。因為他們太清楚婚姻帶來的乘以二的效果。而這種訴求真的可以理解。但是,現在企業招聘已經在講理想了,這麽直白的“我要把資產乘以2”的slogen顯得不近人情——畢竟在我的印象裏,婚姻和愛情比職場更感性。

再具體壹點,比如“身份證以110開頭”的條件,透露出壹種地域優越感。有時候優越感會是壹種形式:妳要什麽我都尊重,但是在和我有關的範圍內我不選擇妳。比如我完全相信A跟我說的他尊重同性戀的話,但是有壹天他兒子回家坦白了自己的同性戀身份,他差點就抑郁了。“存在是可以的,但與我無關”是很多人的邊界,這個邊界也讓人感覺到壹些隱藏的輕視。而如果在地域上設定界限,那真的很氣人——就像我們無法選擇父母,也無法選擇出生地。在這個標準下,鄙視——被鄙視會有無力感。看客的不滿可能也來源於此。

我去參加壹個法語課的試聽,壹個同學無意中冒犯了老師,於是老師在後半節課找機會攻擊那個同學,他的攻擊方法是:給壹個測試,好像他通過了測試,維護了他作為老師的尊嚴。我不禁哭笑不得:學道有不同的方式,有不同的職業。壹個老師先學會某個名詞的單復數變化來給學生找優越感,太可憐了——這是壹個很普通的名詞,只要學會了,就會壹直學下去。留學生之間也有壹種愛,是建立在相似的優越感上的。壹個新的小學女生來了,已經熟悉環境的男生似乎有壹種“我可以帶妳去吃好吃的,玩得開心”的優越感——但妳只是知道地方而已。妳不需要接受。小學女生總有壹天會去的,因為就在那裏。地域優越感和我差不多。雖然本地人有本地的語境,習慣,價值觀,幽默的規則等等,但是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習得和掌握。外人要學而不是學,只是時間問題。壹旦認識到,學習只是時間問題。換句話說,我們要給壹個人壹個兌現潛力的機會,不要因為具體表現的不同而否定別人的潛力。不過看具體表現就簡單粗暴了:妳說本山大叔的普通話,看到我罵人妳就打,妳問我為什麽這麽粗魯。哼,我只是覺得妳不了解我。我只是不想選妳,我只是想找壹個當地的女孩來拯救這些東西。可以理解。

但是很多評論者覺得這並不是無可非議的,而且是大事!這是最有趣的地方。有的評論把自己描述成名校畢業,住豪宅,月入很高,祖上四代都在北京生活等等,然後在最後加壹句:我就是鄙視妳。然後還有其他評論指出是編的,明明資料上說大學不臟,沒聽說過。...

越是討厭有錢人,越是炫富。越是炫富,越是讓人討厭。羅列了那麽多優點就是為了說最後壹句話:我鄙視妳。這樣他們就可以回擊從壹條征婚微博上讀到的鄙視。他們用對處於鄙視鏈最底層的不滿取代了對價值評價體系本身的不滿,他們甚至是這個價值體系最根深蒂固的擁躉。因為他們不敢說:我窮,但我可以拒絕鄙視。他們只能假裝鄙視鏈條的另壹端——富人,然後自以為有資格釋放鄙視——其實並不是鄙視。他們要釋放的是憤怒。

我再問妳壹個問題:有多少鄙視是窮人自己解讀出來的?畢業典禮那天,我想在學校的湖邊照張相,那裏挺有名的,所以畢業生中有很多遊客。遊客總是不自覺地避開畢業生,或許是因為我們在畢業季的大熱天穿著長袍,或許是帶著壹種“我不是房東”的沙沙聲。我前面至少有壹個男生,穿著不太好,對同伴說:起來,讓別人先拍照。看妳的相機。我石化了,不記得後面怎麽處理了。我可能讓他們拍我。我是後來的,本來應該等的,但是最後還是怕那個姿勢,所以拍完就先走了。相機是我當時自己買的,因為是血汗錢,所以格外珍惜。挑了半天,性價比有偏差,肯定不是好相機。但是這樣壹個學生黨用的相機也會刺痛壹些人的神經,簡直防不勝防。最讓我驚訝的是,他默認了相機不如我的好,所以要給我先拍的權利,盡管他在我前面。他的語氣對這種不公平有些憤怒,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蔑視。他甚至默許我會鄙視他,可能只是因為我是我們學校出來的,可能只是因為我拿著相機比他稍微好壹點(但我不記得他的相機是不是真的不如我的了,我也沒有特別在意他的相機)——這些很外在的東西。

於是他們讀到了冒犯和鄙視,他們無法容忍優越感,壹個想找個合適的土著姑娘的征婚者,以及可以理解的刻薄和局限。他們似乎不認為可以有不同的價值體系,比如先到先得,排隊等。他們處於壹個價值體系的最底層,他們致力於在這個體系中向上爬,達到壹個可以鄙視人的位置。看來問題是可以解決的。最令人沮喪的是,這個價值體系是可以量化的:有房可查,有學歷可查,有戶口可查,哦,不,戶口不好,還有我有身份證,也就是說,後來搬家的都不帶妳玩了。所以太多人在這上面花費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可笑的是,即使妳的財富拼出來了,妳還是不能有優越感,也就是不能為自己的努力而驕傲。因為大家都沒有耐心去挑出妳的驕傲是來自努力,還是來自鄙視鏈的頂端。簡而言之,有錢就意味著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