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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我壹無所有?什麽都沒有,但什麽都不缺

人的命運是壹個復雜的整體,有機遇,有先天,有個人的努力等等,僅靠單方面的“努力”是無法脫穎而出的。

這句話的意思不是被動接受,而是知道什麽是自己可以改變的,什麽是自己不能單方面決定的。

妳能改變的是妳對世界、對社會、對他人的態度,但妳不能決定的是妳在社會中的地位。幸福在於前者,而不在於後者。

如果妳不信邪,就很難接觸到它。

非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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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周末:為什麽她的路越走越窄?

作者:南方周末記者葉偉民實習生趙怡海發自上海2009-12-16 23:48:12來源:南方周末。

在宿舍上吊前,壹向堅強的楊元元終於感慨:為什麽知識沒有改變命運?她幼年喪父,家境貧寒。她被壹所著名大學錄取,但壹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30歲的她沒有壹段完整的愛情,壹直和母親生活到去世,所以很羞愧。雖然她堅信“人不可戰勝”,但在這個單壹崇拜“成功”的時代,她是個標準的“失敗者”。她奮鬥了壹輩子,卻在理想和現實之間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從這個意義上說,楊元元的死不是她自己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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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王瑞玲正在收拾楊元元的遺物/南方周末記者葉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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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元元自殺宿舍衛生間圖/南方周末記者葉偉民

上海海事大學30歲的貧困生楊元元死了——她用兩條毛巾在宿舍衛生間上吊自殺。此前,她想和沒有生活的母親住在宿舍,但學校拒絕了這壹要求。她沒錢再租壹套房子,所以她媽媽在學校禮堂冰冷的臺階上睡了壹夜。

165438+10月24日晚,壹位言辭犀利的管家再次挑戰她微薄的尊嚴——將母親趕走,並威脅她“不拿畢業證”。她感到屈辱和憤怒,但奇怪的是保持沈默。

沒有人意識到這是壹個警告。兩天後,這個用壹生努力保持內心尊嚴,通過克制和固執改變自己命運的男人,終於被長期的貧窮、冷漠、無助和自責壓垮,以極其痛苦的坐姿在宿舍的衛生間上吊自殺。

她的宿舍需要交1300元的年費,比走廊另壹邊的房間便宜200元——因為背陰,所以沒有太多陽光。

種種跡象表明,進入上海海事大學攻讀研究生的兩個月是楊元元多災多難、矛盾重重的壹生的壹個縮影。在這裏,她被命運所迫,完成了人生中僅有的兩次自主——她為了改變命運而堅持讀書,卻最終屈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永不放棄的自殺者。

“她從未放棄抗爭,卻在黎明時分像個謎壹樣離開了現場。”

2009年6月26日早上165438+如果海商法研究生楊元元不選擇自殺,她的任務將是在早上8: 30扮演劇中的女主角羅密歐與朱麗葉。

但是直到將近9點,同學們都等來了壞消息。楊元元被發現在宿舍衛生間上吊。現場慘不忍睹:楊背對著臉盆坐著,壹條枕巾和壹條毛巾首尾相連地綁在臉盆的水龍頭上,繞過她的脖子,陷進肉裏。她的腿微微彎曲伸展,支撐著懸空的身體。

驚慌失措的發現者用刀子割破了毛巾。第壹個到達現場的人是海大保衛處的陳亮。他把楊元元抱到地板上平躺,進行心肺復蘇。這時她已經摸不到脈搏了,嘴裏冒出了泡沫。兩分鐘後,用筷子撬開楊緊閉的牙關,發現他的舌頭下垂發黑。“妳看,救不了了。”陳說。

壹些膽小的同學開始哭了起來。此時,楊元元的母親王瑞玲正被學生們拖到對面房間,哭喊著女兒的名字——從女兒本科開始,他們已經在壹起生活了8年。兩個月前,女兒帶她來這裏繼續學業。

送到醫院後,楊元元的心電圖已經是壹條直線,淩晨10立即宣告死亡。

沈默寡言的楊元元用常人無法想象的方式引起了轟動。海事大學隨即發表官方聲明,稱已盡全力救助楊母女,急救和善後處理規範、人道。

然而,王瑞玲和她的親戚描述了相反的情況。他們堅信,是學校持續不斷、毫不留情地趕走楊的母親,才讓楊元元背上沈重的道德枷鎖,走上絕路。此外,學校人員救援不力也是悲劇發生的根本原因。

這絕不是命運唯壹壹次和這個女人開玩笑。在短短的30年裏,楊元元在現實夾縫中的“堅強”和“堅強”同樣突出——成長在單親家庭,自己完成學業,四次考研失敗,度過八年沒有成就感的不堪回首的歲月,背著母親走向尷尬的年紀,甚至在自殺的前壹天,她還擔心朱麗葉出醜,排練到深夜。“她從未放棄抗爭,卻在黎明時分像個謎壹樣離開了現場。”曾經的壹個朋友這樣總結楊元元的壹生。

理想與現實之間

大學將近壹半的時候,她執著於自己當初的理想,於是開始自學法律,打算考法學研究生。

湖北枝江,壹個封閉的小縣城。楊元元在這裏度過了不快樂的童年——父親早逝,壹家三口靠母親照看工廠的微薄收入維持生活。

但是,我的父親,他生前是壹名化學工程師,仍然給楊元元的兄弟姐妹們留下了財富——有趣的故事和讀書的理想。還在上幼兒園的時候,楊元元就喜歡用塑料袋裝小學生。

父親去世後,只有受過小學教育的王瑞玲把弟弟妹妹帶進了壹間黑屋子。王瑞玲對那段時間最深的記憶是,墻壁整天都是泥。

有壹天,楊元元回家告訴媽媽,她以後要學法律,“為窮人做主”——壹個當地領導的孩子通過她的關系,奪走了本屬於她的“市三好學生”的榮譽。但王瑞玲在1998填報高考誌願時,拒絕了女兒在大學習海商法的要求,理由是在武漢參加高考可以節省壹些路費。

“淵源當時在求我。”王瑞玲後悔自己的固執。最終,楊元元讓步,報考了武漢大學經濟學專業。但從那以後,在給哥哥的壹封信中,她這樣開頭:“以後不要聽媽媽的話……”

由於家裏多了壹個大學生,王瑞玲每月200多元的工資越來越捉襟見肘,她不得不依靠學生貸款和親戚來養活自己。

對楊元元的投資是有道理的。楊元元進入大學僅壹年,旨在拉動內需的中國大學擴招和教育產業化就此出發,“精英教育”走下神壇。然而,這項改革也帶來了學費上漲和就業前景惡化。

擴招帶來的困局還是要幾年才能顯現效果。貧困生楊元元目前最關心的是生存。因為不忍心向家裏要錢,她開始做家教,做兼職,為了省錢經常來回走動。她的很多同學都對她印象深刻——她經常在晚上擦食堂的桌椅,或者打掃垃圾,從裏面挑出衛生筷子。

生活階層的差距,私人時間的稀缺,讓楊元元不那麽引人註目。城裏來的同學都穿著時髦的衣服,但她的衣服大多是親戚送的,單調。大多數時候,她並不介意,但看過壹次演出後,她很少在日記裏表達對那些美麗妝容的贊嘆。

大學將近壹半的時候,她執著於自己當初的理想,於是開始自學法律,打算考法學研究生。

2001年,家裏發生了兩件大事。壹個是我弟弟楊萍萍考上了武大,另壹個是他曾經生活過的軍工廠要搬遷,他的母親失去了住所,壹夜之間無家可歸。

我媽帶著隨身物品出現在楊元元的大學宿舍。床太窄,母女倆就側躺著。當楊元元上課的時候,王瑞玲在老師的大樓前賣茶葉蛋和豆腐幹。幾個月後,多虧了壹個老師,我住進了只有壹張桌子的閑置房,學校也采取了默認的態度。

很多跡象表明,楊元元的心情在大學後期變得越來越壓抑,不僅僅是因為專業越來越排外,更是因為現實而具體的家庭壓力。她的生活像鐘擺壹樣精確而機械:上課、做家教、幫媽媽擺地攤...她朋友很少,連親戚朋友都羞於走動。她把兼職收入全部交給母親照顧和支持弟弟的學習,畢業五年後才還貸,並贖回畢業證和學位證。

在2002年畢業的那壹年,情況繼續惡化。第壹,她的校園戀愛無疾而終;第二,她被擠出了研究的名額——據信她被篡改了;最後她在委屈和憤怒中參加了考研,又失敗了。

這條路變得越來越窄。

她開始在《紅樓夢》中尋找自己悲劇的影子。“她說她長得像晴雯。”表哥王彥說:“我心比天高,我自卑。”

糟糕的現實開始威脅生存,楊元元需要壹份工作。

但在2002年夏天,有同樣想法的大學新生有近1.5萬人。他們擠滿了全國各地的招聘名額,拿著不再閃亮的大學文憑,不斷調整著自己的預期。但即便如此,還是有大量應屆畢業生找不到工作,催生了大量“大學畢業生低收入群體”。現在,他們被稱為“蟻族”。

很長壹段時間,楊元元這個優秀的畢業生不幸成為其中壹員。王瑞玲陪著女兒投簡歷,對她的表現感到驚訝。“她可能有點清高。她放下簡歷,沒跟別人說壹聲就走了。”後來,母女倆找了壹個月300元租的老房子,耗光了她們微薄的積蓄。

對於經濟學畢業生來說,今年可能不是壹個友好的年頭。2002年是“熊市”,全球經濟下滑開始顯現。楊元元這個專業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無所事事幾個月後,她進了壹家培訓中心當英語老師,教幼兒英語,月薪800元,每天來回武昌漢口兩個小時。

武漢理工大學後面的壹個跳蚤市場是小販們喜歡去的地方。晚上,楊媛媛去接王瑞玲的班。她從不大喊大叫,坐下來看書,思考文學和法律,在課間休息時用很普通的方式記下壹天的消耗。壹切都精確到分鐘。

房東李馮見過這對母女幾次,他覺得“她們的生活非常封閉,不太了解這個世界”。“有壹次樓下反映廁所漏水,我有點生氣。我說我出錢,他們拒絕了,說太麻煩了。”李說。

我做兼職家教的時候,有個學生家長想陪陪楊元元。楊好像不太高興,支支吾吾就走了。“我感覺她有些自卑。”

這種自卑像屏障壹樣包裹著楊元元。畢業後很長壹段時間,她沒有手機,幾乎和所有同學都失去了聯系。"她應該如何開口介紹最近的情況?"弟弟楊萍萍說:“妳還在做家教嗎?”

挫敗感、焦慮感、封閉傾向,成為無數像楊元元壹樣的“蟻族”標簽。他們依戀大城市,期待好工作,他們都在等待創造傳奇,但愈演愈烈的城市化、人口結構變化、勞動力市場轉型等因素抵消了他們的努力。這個逐漸社會化的階層,讓夾縫中的壹代青年逐漸失衡。

楊元元認可這種等待的壹個例子是,她通過了外省兩個小城市的公務員考試,但最終決定放棄。壹是距離遠,二是不是“京滬”,那才是她媽媽從小受教育的真正地方。20歲時,王隨公司調動在上海工作了五年。她喜歡這個大都市,她那口蹩腳的上海話依然保持著良好的優越感。

為了實現大城市的夢想,楊元元也曾試圖打破困局。畢業後,她連續考研三年,毫無結果。她開始在《紅樓夢》中尋找自己悲劇的影子。“她說她長得像晴雯。”表哥王彥說:“我心比天高,我自卑。”

2004年,楊元元誤打誤撞找了壹份保險業務員的工作,幫親戚做了幾份都賣不出去。她的表現太差了,現在沒有同事能記住她。

職業生涯中最後的激情在2005年消耗殆盡。被轟轟烈烈的大學生創業潮感動,楊元元花光了所有積蓄,與人合夥辦了壹本文學雜誌。壹開始我信心滿滿,租了壹間還算像樣的辦公室,但只維持了半年。因為辦刊思路不合時宜,雜誌基本滯銷。“連我都不看。”王瑞玲說。

賣了壹屋子桌椅後,楊元元也懶得哀嘆命運。她開始像個老人壹樣把自己未完成的願望嫁接到別人身上。我的弟弟楊萍萍成了這樣壹個支撐者。本科即將畢業,性格溫和保守的哥哥打算留在我們學校讀研。楊元元不同意。就像她媽媽安排她的未來壹樣,她給弟弟定下了壹個顛撲不破的目標——去北大讀研究生。她親自查資料,問內幕,交表格,甚至給弟弟選專業。

楊萍萍後來確保了北大直博的成功。或許是壹起感染了喜悅,從2007年開始,楊元元已經是第四次準備考研了。次年,她收到了上海海事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外部世界

入學之初,她問輔導員能不能把媽媽放在校園裏。對方建議寫申請,楊元元答應了,但是寫完就開始哭。

今年30歲的楊元元很開心,他人生中第壹次真正掌握了自己的命運。王瑞玲想當然地認為她“應該追隨她的女兒”。楊的舅舅提醒妹妹有沒有考慮過媛媛的終身大事,王的回答是“我們樓上三十多了還沒結婚”。

沒有跡象表明楊元元也很在意自己的婚姻。畢業後,她再也沒有發展過其他對象。"她說她會等到她有了職業生涯。"壹位親戚說。

其實楊元元也確實在踐行這個想法。到了新學校後,她勤快盡職。“每節課我都是壹個人坐在第壹排。”同學趙薇說:“現在有這樣的研究生嗎?”

上海作為中國最大的城市,人口超過13萬,龐大的超出了母女倆的想象。說它是“冒險家的天堂”還是沒有錯的,只是相對於那些積累了豐厚財富的精英而言。對於普通人來說,生活的艱辛在這裏倍加彰顯,就像壹個巨大而沈重的感嘆號。

楊元元和王瑞玲不願意租又貴又偏僻的出租屋,所以宿舍很好,有全天候熱水。和大學時壹樣,楊元元和媽媽每天睡壹張嬰兒床。白天,楊去上課,王坐在田徑場邊織毛衣。她認識了壹些學校家庭,也從側面了解到大城市的門都很嚴。“找個雜務還是很重要的。”她說。

大約壹個月後,同宿舍的同學主動搬出,房間成了楊元元母女的專用。這個封閉的空間切斷了她和同學之間的交流。“她好像從來沒有參加過集體活動。”輔導員吳誌毅說,“每次她都默默地跟在媽媽的身後,聽媽媽說話。”雖然“帶媽媽去學校”引起了壹些小範圍的討論,但很快就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了。楊媛媛還是覺得有點不放心,在入學之初就問輔導員能不能把媽媽放在校園裏。對方建議寫個申請,楊元元就答應了,但是寫好了就開始哭。"她不喜歡告訴別人她的困難。"王瑞玲說。

等了壹個星期,還是沒有消息。楊元元和女兒去找學院領導,說家裏有困難,可以解決媽媽的住宿。“我和淵源壹直在問他,說武大也安排了住宿。結果他說,‘沒錢,沒錢讀什麽書?’王瑞玲說:“淵源回去的時候很受傷,說這裏沒有溫暖。”

入學後,楊元元認識了壹個北京的同學,很快就把她當成了知心朋友,無話不說,對方也只是禮貌的回應。後來楊要求把她媽媽的壹些東西放在她宿舍,對方拒絕了。楊轉身離開,再也沒有說話。“來自大城市的等級觀念很強,甚至學校都是按照原來的學校或非學校來分班的。”同學淩薇說,“但是楊元元覺得這侵犯了她的尊嚴。”

後來楊元元接了好幾個輔導員的電話,說最好把她媽媽放在校外。王瑞玲不放心,堅信學校會處理好的。“我在宿舍看到很多空房子。”

165438+10月21日,兩個管家突然來到楊媛媛的宿舍,命令她半小時內把媽媽的東西全部搬走,以後再也不許來。王瑞玲看出女兒當時有點緊張,不停地道歉。然後我就帶著我媽出去冒雨找房子了。學校地處偏僻,壹天搜尋無果。最後花了100元入住酒店。希望女兒心痛到睡不著覺

第二天,他們找到了壹間房子,但當天拿不到鑰匙。楊元元想排練節目,於是王瑞玲叫她回去,說可以找個地方住。那天晚上,上海的氣溫驟降到只有4度,我在學校禮堂前坐了壹夜,也沒有告訴女兒。

天亮後,楊元元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覺得很內疚。她馬上坐在地上,讓媽媽睡在她身上。晚上,母女倆拿到了鑰匙,進去後發現是壹間毛坯房。兩個人和衣服躺在地上,抱在壹起取暖。

楊元元整晚都在給王瑞玲道歉,說她這麽大年紀沒有安排好媽媽,明天要和學院領導商量。過了壹會兒,楊好像想起了什麽,說了壹句“算了”。

“不能被打敗”

她從壹堆書裏擡起頭來,半是交流半是自言自語地說:“人可以被消滅,但不能被打敗。”

矛盾24全面爆發。早上,王瑞玲和她的女兒在宿舍收拾衣服。半個小時後,壹個青年寄宿處的人看到了王瑞玲的登記,跑上來指著楊媛媛說:“妳媽媽再來,妳就拿不到畢業證和學位證了,以後妳就什麽都沒有了。”過了壹會兒,他指著王的鼻子罵:“妳這個鄉下來的老女人,別拿妳鄉下的東西來。”

壹直忙著賠罪的楊元元聽到這話,臉色變得很難看。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楊元元再次向媽媽道歉,說還沒讓她過上安穩日子。

由於不斷的擔心、焦慮、內疚和疲勞,楊元元此時睡眠嚴重不足。165438+10月25日早上,楊元元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抱怨道:“為什麽不讓我們活了?我想找個領導。”然後她補充道:“都說知識改變命運。我學了這麽多知識,卻沒看到什麽變化。”

王瑞玲覺得有點不正常,和女兒聊了聊,安撫她的情緒。楊元元開始認真回顧從小到大的事情。這壹次,她大膽地告訴媽媽,如果當初支持她去大連海事報到,現在壹切都好了。楊還特別講了壹個15歲的女孩,她當家教的時候自殺了。她從28樓跳下僅僅是因為學業壓力。她壹直說:“可惜她出身那麽好,可惜。”

不知道說什麽好,楊讓她媽媽陪她練習《羅密歐與朱麗葉》,期間楊媛媛有點失望,談了壹個令人欽佩的學長。然後她抱著頭說自己腦袋亂了。

下午,王催促女兒去上課。楊元元說“不要了,沒意思”,然後她提出把租房的錢拿回去玩。這種令人擔憂的狀態終於在傍晚平靜下來。晚飯後,楊元元還帶著媽媽去宿舍洗澡洗頭。

當天晚上,楊元元和同學壹起排練話劇,期間她幾次說不想演了,怕丟面子。但她壹出現在彩排中,就把臺詞念得壹字不差,表演堪稱完美。11點,她揮舞著長辮子和同學告別,約好明天早上起來再練,然後進了宿舍,再也沒出來。

當晚,弟弟楊萍萍用QQ給遠在深圳的妹妹留言,討論母親的安置問題。他的建議是:春節後帶媽媽去找他。而楊元元很可能沒有看到這些內容。“我快畢業了,有能力照顧我媽,但是我姐走了。”

楊元元的死震驚了學校。大批記者聞訊趕到,關心這個平時被忽視的女研究生。驚訝於事態的迅速擴大,學校關閉了招待所,並派保安監視記者的行蹤。事件的官方版本是:學校按規定勸楊元元母親離開,並從人性化角度提供住房幫助。整個救援過程也是及時而認真的。同時,學校也暗示楊元元可能患有抑郁癥。

“總之,學校在這件事上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上海海事大學黨委宣傳部部長彭東凱說。

但楊元元家屬堅持認為,管家態度惡劣是導致楊元元自殺的原因,並認為在搶救當天,有人推卸責任,拖延時間。家屬先向學校索賠35萬,後降為654.38+0.6萬。

在學校應該承認他們對事故負有責任的前提下,壹位家屬說這筆錢準備給王瑞玲在宜昌買壹套二手房。

65438+2月65438+5月,壹個陰雨綿綿的早晨,楊元元的遺體在南匯區殯儀館火化。對王瑞玲來說,現在唯壹能紀念女兒的就是壹堆法律書籍和課堂筆記。她的文化不足以讀懂他們,也未必能完全理解女兒多年的堅持。“我對她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另壹方面,楊元元的表妹王艷回憶起那晚壹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她表姐翻了海明威的《老人與海》。她從壹堆書裏擡起頭來,半是交流半是自言自語地說:“人可以被消滅,但不能被打敗。”

(應受訪者要求,楊萍萍、陳亮、李馮、趙薇、淩薇、王燕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