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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善聽與拒諫?

春秋時的晉國,自晉文公繼位後,發憤強,使得國家迅速強大起來,成為春秋時的壹大強國,晉文公也成了壹代霸主。可接下來,晉襄公、晉靈公卻不思振作,只享樂,晉國的霸主地位不知不覺地就被楚莊王替代了。

晉靈公即位不久,便大興土木,修建宮室樓臺,以供自己和嬪妃們享樂遊玩。那壹年,他竟挖空心思,想要建造壹個9層的樓臺。可以想見,如此宏大復雜的工程,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可靈公不顧壹切,征用了無數的民眾,耗費了巨額的公款,持續了幾年,也沒有能完成。全國上上下下,無不怨聲載道,但都敢怒而不敢言,因為這位晉靈公明令宣布:“有哪個敢提批評意見,勸阻修建9層之臺的,處死不赦!”

壹天,大夫荀息求見。靈公想他是來勸諫的,便拉開弓,搭上箭,只要荀息開口勸說,他就要射死荀息。誰知荀息來後,像是沒看見他這架勢壹樣,非常輕松自然,微笑地對靈公說:“我今天特地來表演壹套絕技給妳看,讓妳開開眼界,散散心。大王您有興趣嗎?”

靈公壹看有玩的就來神了,問:“什麽絕技?別賣關子了,快表演給我看看。”

荀息見靈公上鉤了,便說:“我可以把12個棋子重疊起來以後,再在上面加放9個雞蛋。不信,請看。”說著,便真的玩起來。他壹個壹個地把12個棋子疊好後,再往上放雞蛋時,旁邊的人都非常緊張地看著他,靈公情不自禁大聲說:“這太危險了!這太危險了!”

荀息壹聽靈公這樣說,便趁機進言,說:“大王,別少見多怪了,還有比這更危險的呢!”

靈公覺得奇怪,因為對他來說,這樣子已經夠刺激,夠危險的了,還會有什麽更驚險的絕招呢?便迫不及待地說:“是嗎?快讓我看看!”

這時,只聽見荀息壹字壹句、十分沈痛地說:“九層之臺,造了三年,還沒有完工。三年來,男人不能在田裏耕作,女人不能在家裏紡織,都在這裏搬木頭、運石塊。國庫的金子也快用完了。兵士得不到給養,武器沒有錢鑄造。鄰國正在計劃乘機侵犯我們。這樣下去,國家很快就會消亡。到那時,大王您將怎麽辦呢?這難道不比壘雞蛋更危險嗎?”

靈公壹聽,猛然醒覺,意識到了自己幹了多麽荒唐的事,犯了多麽嚴重的過失,便立即下令,停止築臺。

靈公聽取進諫,得以避害。歷史上還有不少反面的例子。

韓佗胄在南海縣任縣尉時,曾招聘了壹個賢明的書生,韓佗胄對他非常信任。韓佗胄升遷後,兩人就斷了聯系。寧宗時,韓佗胄以外戚的身份,任平章,秉國政。當他遇到棘手的事情時,常常想念那位書生。

壹天,那位書生忽然來到韓府,求見韓佗胄。原來,他已經中了進士,為官壹任後,便休閑在家。韓佗胄見到他,非常高興,要他留下做幕僚,給他豐厚的待遇。這位書生本不想再人宦海,無奈韓佗胄總是不放他走,他只好答應留下壹段時日。

韓佗胄視這位書生為心腹,與他幾乎無話不說。不久,書生就提出要走,韓佗胄見他去意甚堅,便答應了,並擺宴為他餞行。兩人壹邊喝酒,壹邊回憶在南海***事的情景,言談甚為投機。到了半夜,韓佗胄遣退左右,把座位移到這位書生的面前,問他:“我現在掌握國政,謀求國家中興,外面的輿論怎麽說?”

這位書生立即皺起了眉頭,端起酒杯,壹飲而盡,嘆息著說:“平章的家族,面臨著覆亡的危險,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韓佗胄知道他從不說假話,因此不由得心情沈重起來。他苦著臉問:“真有這麽嚴重嗎?這是什麽緣故呢?”

這位書生用懷疑的眼光看了韓佗胄壹下,搖了搖頭,似乎為韓佗胄至今毫無覺察感到奇怪,說:“危險昭然若揭,平章為何視而不見?冊立皇後,您沒有出力,皇後壹定在怨恨您;確立皇太子,也不是出於您的力量,皇太子怎能不仇恨您;朱熹、彭龜年、趙汝愚等壹批理學家被時人稱為‘賢人君子’,而您欲把他們撤職流放,士大夫們必會對您不滿;您積極主張北伐,倒沒有不妥之處,但戰爭中,我軍傷亡慘重,三軍將士的白骨遺棄在各個戰場上,全國到處都能聽到陣亡將士親人的哀哭聲,軍中將士難兔要記恨您;北伐的準備使內地老百姓承受了不堪負荷的軍費,貧苦人幾乎無法生存,所以普天下的老百姓也會歸罪於您。平章,您以壹己之身怎能擔當起這麽多的仇怨憤恨呢?”

韓佗胄聽了大驚失色,汗水淋漓,壹陣沈默後,又猛灌了幾杯酒,才問:“妳我名為上下級,實際上我待妳情同手足,妳能見死不救嗎?您壹定要教我壹個自救的辦法!”

這位書生再三推托,韓佗胄仗著幾分酒意,固執地追問不已。這位書生最後才說:“有壹個辦法,但我擔心說了也是白說。”

書生誠懇地說:“我亦衷心希望平章您這次能采納我的建議!當今的皇上倒還灑脫,並不十分迷戀君位,如果您迅速為皇太子設立東宮建制,然後,用昔日堯、舜、禹禪讓的故事,勸說皇上趁早把大位傳給皇太子,那麽,皇太子就會從仇視您轉變為感激您了。太子壹旦即位,皇後就被尊為皇太後,那時,就算她還怨恨您,也無力再報復您了。然後,您趁著輔佐新君的機會,刷新國政。您要追封在流放中死去的君子賢人,撫恤他們的家屬,並把活著的人召回朝中,委以重用,這樣,您和士大夫們就重歸於好了。妳還要安靖邊疆,不要輕舉妄動,並重重賞賜全軍將士,厚恤死者。這樣,您就能消除與軍隊間的隔閡。您還要削減政府開支,減輕賦稅,特別是要罷除以軍費為名加在百姓頭上的各種苛捐雜稅,使老百姓嘗到起死回生的快樂。這樣,老百姓就會歌頌您。最後,妳再選擇壹位當代的大儒,把平章的職位交給他,自己告老還家。您若做到這些,或許可以轉危為安,變禍為福了。”

韓佗胄壹來留戀權位,不肯讓賢退位;二來他北伐中原,統壹天下的雄心沒有消失,所以,他明知自己處境危險,仍不肯急流勇退。他只是把這個書生強行留在自己身邊,以便臨時應變。這位書生見韓佗胄不可救藥,怎麽肯受池魚之殃,沒過多久就離去了。

後來,韓佗胄發動“開禧北伐”,受到慘敗。南宋被迫向北方的金國求和,金國則把追究首謀北伐的“罪責”當作議和的條件之壹。開禧三年,在朝野中極為孤立的韓佗胄被南宋政府殺害,他的首級被裝在匣子裏,送給了金國。那位書生的話靈驗了。

無獨有偶。蒙古成吉思汗的兒子窩闊臺登上大汗的寶座之後,於是放心了。他讓將領們西征,自己便留在和林享受。他的享樂的要求也越來越高。修和林城,修建萬安宮,建迎駕殿,大興土木,廣征美女,封為嬪妃,後宮的美女,多達數百人。他每日都喝得酩酊大醉。酒醒了之後,窩闊臺便聽聽唱歌,看看跳舞,玩玩女人,身體迅速地便衰弱下去,原來他是南征北戰、東砍西殺、威震天下的壹員猛將,如今卻成為壹名百病纏身的老病號了。

壹向直言面諫的老臣耶律楚材,不管是在成吉思汗面前,還是在窩闊臺面前,說話都是壹言九鼎的。可是眼下,耶律楚材說什麽話,窩闊臺全都當成了耳旁風。他心裏又著急又上火。如此下去,即使鐵打的江山,遲早也會被斷送的。而如今,窩闊臺最信任的,卻是佞臣奧都拉。

這奧都拉原來是西域的壹個商人,能說會道,很善長鉆營,最後竟然混到了窩闊臺的身邊,做了近臣。此人最大的長處,就是會玩,窩闊臺離了他,喝酒不痛快,玩也玩不痛快!窩闊臺對他是言聽計從。可他又千方百計地討窩闊臺喜歡。

這天,窩闊臺酒醉剛醒,耶律楚材來到窩闊臺身旁,手裏拿著壹個鐵玩意兒,邊上都爛了,不知是何東西。

窩闊臺望望耶律楚材和他手裏拿的那件東西,很驚奇地問道:“卿拿的是件什麽東西啊?”

“這是壹個盛酒用的酒槽。”耶律楚材不慌不忙說道。

“酒槽!”窩闊臺感到有點莫名其妙,這老頭兒,又出什麽點子了,不解地問道:“妳拿它來幹什麽?是想讓朕賜給妳壹點禦酒嗎?”

“不是!”耶律楚材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道:“是想讓陛下看壹看。”

“這不就是壹個普通的酒槽嗎,”窩闊臺端詳看,漫不經心地道:“並且邊上已經腐爛了,這有什麽好看的。”

“愚臣不知,這酒槽為何會腐爛?”耶律楚材裝出壹副糊塗的樣子!

“妳今日是怎麽啦?”窩闊臺心裏納悶,今天老頭兒的葫蘆裏是賣的什麽藥。“這還用問,不就是被酒腐蝕的嘛!”

“萬歲明鑒!”耶律楚材因勢利導地道:“這般堅硬的鑄鐵,竟然能被酒把它腐蝕爛了,它的力量可謂大矣!壹個人,假如是整天整夜地泡在酒裏,能會怎樣,恐怕……”

繞了這麽大的圈子,原來正題在這兒。

窩闊臺真想教訓這老頭兒幾句。但是,冷靜壹想,耶律楚材不僅是位老臣,而且也是壹位忠臣,他過去曾是立過大功的人,便改口道:“卿對朕的壹片忠心,良言相勸,實堪嘉獎。朕以後記著就是了!”

“萬歲若能這樣,是萬民之福,愚臣謝罪了!”耶律楚材退了出來。

耶律楚材剛出皇宮,奧都拉走了進來。他向窩闊臺說:“臣又尋來了壹種好酒,是同林新城開張的壹家小酒店自釀的。這家小酒店的主人,是從南方搬來的漢人,還帶來了壹位漂亮小姐。”

壹時,窩闊臺高興地眉飛色舞,但是,他壹想起剛才耶律楚材的諫勸,又皺起眉頭,他搖搖頭道:“剛才,中書令耶律楚材進宮勸朕,我同意他今後少喝酒!”

“大汗是壹國之君,”奧都拉挑撥煽動而又討好地道:“他耶律楚材再大,也僅僅是壹位大臣。只有君管臣,哪裏有臣管君的道理呢!”

“妳不懂呀!”窩闊臺意味深長地說:“歷史上有名的君主,全是要從諫如流的。唐太宗李世民就害怕他的大臣魏徵,玩個鳥兒,打個豬,還得背著魏徵呢!”

對於這些歷史上有名的故事,奧都拉是搟面杖吹火,壹竅不通的。不過,他還的確有看風轉舵、隨機應變的本事!他立刻來個壹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陛下博古通今,說的自然都對。”他眼珠子壹轉,計上心來,趁機道:“如今正是秋末冬初,我們何不出去打打獵。打獵時,也能盡興地喝上它幾天,也能免得被中書令指責!”

“嗯!”窩闊臺被奧都拉的三寸不爛之舌煽動得動心了,“這倒是個好辦法!”

第二天,窩闊臺真的率領壹批親信出外打獵去了。

白天跑跑、跑累了,又停下來玩玩。夜裏盡情地喝酒。喝醉了又看跳舞……真是神仙過的日子。

不過,窩闊臺怎麽也沒想到,沒采納耶律楚材的逆耳忠言,樂極生悲了。

壹天夜裏,窩闊臺飲酒飲到後半夜,又飲了個酩酊大醉。宮女們侍候他躺下了,可是他已經醉得不懂人事了。

到了第二天天明時,他沒起來;該吃飯了,他仍舊沒起來。到吃中午飯時,他還沒起來。侍衛們覺得事情不妙,便大著膽子,走進行賬壹看,他已經病得不會說話了。

頓時,跟隨窩闊臺的人,全都慌了手腳,都圍在窩闊臺的身邊,急得束手無策。

功夫不大,他便踏上黃泉之路,這年,他才五十六歲!